秦阳笑了笑，没做正面回答。

康国梁道：“我是要跟你说个事儿，亦璇的小舅，下周就要调到你们永阳工作去了。你为人精明伶俐，也了解永阳的情况，到时要多多帮衬他。”

秦阳心头一动，康亦璇小舅要调到永阳工作，那出任什么职务呢？听康国梁的口风，应该是市领导一级的，正好褚飞要调走了，市委班子要发生变动，只不知这位小舅是要接任褚飞的副书记，还是要接任宁一博升任副书记后留下的常务副市长之职？假作受宠若惊的道：“康省长您抬举我了，我哪有资格和能力帮衬一位市领导啊？”

康国梁缓缓摇头，道：“你不知道，亦璇这个小舅以前一直都在省直机关工作，既没经历过正经八百的权力争斗，也不了解地级市的政治生态，更没有基层工作经验。老实说，让他去永阳工作，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虽然到时他会配备大小秘书，但我相信十个普通秘书也顶不了一个你。等他到了市里，你先给他介绍一下市里的情况，等以后他负责具体的工作了，你再稍微给他指点指点。”

秦阳心想这可是一个拉拢此人的好机会，不管他会出任副书记还是常务副市长，自己只要把他拉过来，就能帮老板减轻不少政治压力，也能为对付高红光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欣然道：“这倒是没问题，就是还不知道他要出任什么职务？”

康国梁道：“常务副市长。”

秦阳大喜过望，心想这下可是太好了，竟然出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局面，一方面宁一博接任市委副书记，日后肯定会跟高红光闹别扭，老板就有机会把他争取过来；另一方面康亦璇小舅出任常务副市长，自己直接把他拉到老板身边，老板的实力可就瞬间暴涨啦。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省人大常务副主任顾丛林不是已经许诺刘飞虎接任副书记或者常务副市长了嘛，那康亦璇小舅要是接任常务副市长的话，刘飞虎就会接任副书记，那宁一博怎么办？嘶，这可真是邪门啊，难道顾丛林给刘飞虎开了张空头支票？还是宁一博也会调走？

只听康国梁续道：“之所以给他选择这个职务，主要是让他多负责几块工作，好多锻炼锻炼。”

秦阳连连点头，心想之前好多人都说康家是省里的政坛常青树，自己还纳闷呢，康家不就只有一个康国梁从政嘛，怎么就算得上是常青树了？现在才知道，康家果然称得上是世家门阀，好嘛，随便一个外戚小舅子，就能给他弄个常务副市长的职务，那康家整个家底得有多雄厚啊？

康国梁跟他说完正事，又问了件小私事：“你和亦璇最近有联系吗？”

秦阳心头打了个突儿，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得知自己和康亦璇的私情了？但康亦璇应该不会跟他这个当父亲的说那种事吧，摇头道：“没有。”

康国梁倒不是怀疑他们之间存有私情，而是康亦璇自春节过后就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又不说，多问两句就大发脾气，不知道是受了昔日绑架案的刺激还是怎么回事，康国梁夫妇为此大为烦恼。

这次遇到她曾经的救命恩人秦阳，康国梁忽然想到，秦阳和女儿年纪相仿，又是生死之交，女儿要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就可能会对他说起，所以才有此一问，眼下听了他的回答有些失望，但脑中忽地灵光一闪，立刻有了一个主意，道：“你们俩也算是朋友了，没事的时候可以联系联系，聊聊工作和生活，分享下喜怒忧愁，这不是挺好的事嘛。”

秦阳让他说得大脑一阵蒙圈，完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康国梁又道：“回头你就联系她吧，今天要是不忙，也可以跟她吃顿午饭再走，她就在隔壁的省委大院里头。”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秦阳被他搞得啼笑皆非，心说什么呀就让我联系她，还跟她吃顿饭再走，我现在躲着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联系她？苦笑不已。

“我说老同学，你怎么会认识康省长的？”

耳畔忽然想起钱凯的话语声，秦阳转头看去，见他已经跑到身前，正一脸奇怪而又热切的看着自己。

秦阳脸色冷淡下来，道：“这是你能问的事儿么？”

钱凯听后不仅不恼，反而对他越发敬畏，不自觉的就把背弓下去了，脑袋也垂下去了，脸上赔着殷勤而又巴结的笑意，连连点头道：“对，对，不是我能问的，事关省领导，我哪能随便打听啊呵呵。你……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连省领导都认识，你不是一直在山沟……不是，是在基层，在基层发展，怎么会认识康省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