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是武将,尸山血海里淌过的,在他看来霓凰那点灼烧确实也算不得什么,但林舒轻飘飘的语气,还是让他蹙了蹙眉。
他不由多看了林舒一眼,只这一眼,他的眸光便被林舒身后的谢酒吸引。
准确地说,他的视线落在谢酒腰间挂着的玉佩上。
那是一枚方形玉佩,质地上乘,通常是权贵家族的男子挂于腰间的,如今却挂在一个丫鬟腰间,显得十分突兀,很难不让人注意。
他的眸光强烈,谢酒早有察觉,不过,她只当什么都不知晓,低着头站在林舒斜后方。
同样察觉祖父异样的赵青云也顺着镇国公的视线,看向谢酒,待看清那玉佩时,瞳孔微缩。
他到底年轻,没沉住气,开了口,“姑娘这玉佩瞧着不错,我正欲雕枚玉佩送给二弟做生辰礼,姑娘可方便借玉佩看看?”
来的时候,谢酒身上都没玉佩,此时却挂着,顾逍便知谢酒是想刻意引起赵家祖孙的注意,替她做了决定,示意她将玉佩解下来借给赵青云瞧瞧。
玉佩入手生凉,赵青云拿到玉佩便翻看玉佩反面,一个小小的安字钻进了他眼中,他将玉佩递给了镇国公。
镇国公早已从赵青云脸上看出答案,他双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拇指摩挲着那个小小的安字,问谢酒,“老夫瞧着这玉佩像是男子玉佩,姑娘是从何处得来?”
那玉佩是这次无为从沙城带给谢酒的众多东西之一。
因为外人不知谢酒跟着云黛去了沙城,所以平常她都是被关着后院与云奴为伴,赵淮安夫妇怜惜她,便另买了一处别院,取名云上居。
平日不忙时,便带着她去云上居小住,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云上居里有棵老槐树,赵淮安寻摸来的好东西便埋在那树底下,那枚玉佩是赵淮安的贴身之物,谢酒年纪小小不知玉佩对赵淮安的意义,只觉好看,便闹着要将那玉佩也埋了。
赵淮安是真心疼宠她,没有一丝迟疑地将玉佩摘了,放进了木箱子里,与其他东西一并埋了,还同云黛笑道,“你瞧我们乐逍多聪明,小小年纪就知道扒拉好东西给自己做嫁妆的。”
谢酒压下心中酸楚,抬眸看向镇国公,“这玉佩是我三岁那年,父亲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