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冬日里,有冷风轻轻地吹过,一路吹进他心底里,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今天他没有爷爷过世那天的崩溃,也没有从前的激愤,悲伤的七个阶段,他好像已经到了最后,他只是点头,问她:“现在你们在一起......他对你好吗?”
许粟说:“挺好的,如果你不挑拨离间,就更好,上次你在他面前乱讲话,我哄了他好久,还有上次......你要是再碰我,我也说不准会不会再推你一回。”
他低下头笑了,笑着笑着就又淡了,他为自己感到可耻,又抬眼看着她,说:“你想好了是吧,万一他是为了报复......”
他没说下去,现在,他不是在挑拨,只是确确实实在提醒她这个可能性。
“我以前,就是因为考虑这个,才瞻前顾后,不相信他,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愿意赌,”她眸底有微光闪烁,“我不认为我还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他值得我用我这一生做赌注,如果输了,那也是因为我有错在先,我会竭尽所能地努力,然后接受所有结果,这样,我就不会留下遗憾。”
她的思路明晰,有条有理,言语也有力量。
梁陌泽微微失神了几秒,余光里,已经瞥见梁寒墨的身影。
许粟也听到了脚步声,望过去。
梁寒墨面色不太好,“已经五分钟了。”
梁陌泽站着没动,心想,有吗?
至于看得这么紧么。
不过,他没说出口。
许粟觉得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又望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还说什么,梁寒墨都已经站到跟前了。
他摇摇头,“你们走吧。”
他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梁寒墨牵着许粟的手离开。
直到他们上了车,他依然望着那个方向,车子驶动,朝着墓园出口而去......
他一直盯着,直到双眼酸涩,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他垂下头,抬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