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源才要说自己明白了,可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想问父亲,又觉得不好意思。
孙鸿渐笑:“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也不差这几个问题了。”
孙源腼腆道:“既是父亲这么说,那我就厚着脸皮问了。按照这等说,那齐王难道不该主动先退让一步,去边境解决完辽人再回来吗?”
孙鸿渐笑:“到底是个孩子,说这么天真的话。你先前也是去过战场上的,岂会不知那辽人实力如何?和他们打运气好几年可以了事,运气不好几十年都未必有个结果。若此去运气不佳,等再回来的时候,新圣上都不知是他侄子还是侄孙了。所以我说,两个人都是在赌变数。”
还有些话,即便对方是孙源,孙鸿渐也不便轻易说出口。
按理说,边境形势不明,这两个人不至于现在就对上。
可他们似乎都有了倚仗的利器,心照不宣提前动了手。
裴大人那边是那个能占星望气的女相师,殿下那边应该也有类似的高人。
不然,这些年为何他总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把大盛的危机次次提前掐灭或减轻?
双方都这般气运强横,又都有死忠高人护身,真不知结果会是如何。
无论是太子讨齐,还是先前其他的试探摩擦,在真正的狂风骤雨前都显得苍白不堪,如同孩童玩闹。
朝堂上风云诡谲,相互攻讦弹劾死谏私斗......如野火燎原越演越烈。
今日着红紫袍玉带宝顶,明日便披头散发身首异处。
百年日月所照高门大户绣楼锦阁,只一朝便查封搜尽,付之一炬,徒留残垣断壁。
城内局势乱到京卫营不敢轻易入城。穿甲胄的,差服的,乃至寻常青衣甚至街头混混,处处都有可能借机闹将起来,血流成河。寻常百姓关门闭户,只怕被卷入那惊涛飓浪遭受无妄之灾。
这一夜,新王府陡然燃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