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牧尘一把握住关里正的手,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爹,如果您老没卖地,咱们没有听乐欣姑娘的建议跑出来,儿子现在是不是会死在城楼上?”
关里正全身发寒,掌心不自觉渗出一层冷汗,喉咙发干,嘴巴苦涩。
大儿子说得没错,如果他没有听乐欣的话卖地,逃跑那天定然会舍不得家里的土地。
更不可能带着一百多两银子出门,到什么地方,银子都是底气。
如果乐欣姑娘没有当机立断,带领大家连夜出逃,关家村人能剩多少?
或者,乐欣姑娘自私一点,只带走关老七一家,如今的关家村结局如何?
显然,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些,千言万语化成感恩,暗自决定,以后唯乐欣姑娘的命令是从。
和两兄弟闹腾了好几天的关三叔,两眼一翻嘎嘣一下抽了过去。
关大牙和关二牙一阵紧张,探了探老头的鼻息,确定并无大碍后,兄弟俩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撇下继母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们会不会也被抓了壮丁?
关大牙和关二牙当初打晕自家老爹带走,只是单纯想借此机会,让老爹脱离继母的掌控,从未想过让他们母子三人送死。
深深的自责压在两兄弟心头,像堵了一个大石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李桂芬和关媛娣缩成鹌鹑,不敢相信鱼鳞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李桂芬靠近关媛娣耳边嘀咕:“早知道土窑镇发生这些事儿回不去,咱娘俩真不该把关乐欣给得罪死。”
关媛娣低垂着头暗自咬牙,仇恨的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