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男人,和上次一样,用最漫不经心的神情说出最惊世骇俗的话。

如刀一样猝不及防插.进心脏,直取最本能的反应。

孙鸿渐落下一子,悠然问:“你是希望你裴叔父平安回来呢,还是希望他回不来?”

孙源调整好呼吸,面色冷沉:“当然是希望他平安回来。父亲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孙鸿渐笑:“毕竟你从小就不怎么喜欢他,后来长大了也不过是面子情而已。他若出事,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我才顺口问问。”

孙源吃过一次暗亏,这回谨慎警惕了许多:“父亲多心了。小时候是我不懂事,以为他对母亲不好才会有所偏见,如今我看明白他是母亲的倚靠,两人又有了瑛哥儿,怎么还会盼着他不好?他不好就等于母亲不好,我不是那等白眼狼。”

孙鸿渐表情带着些玩味:“既然你这等孝顺,为何还要做那尖刀悬挂之事呢?”

孙源蹙眉:“儿子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

孙鸿渐道:“你藏人的地方虽还算隐蔽,用的人也忠心,却不够谨慎。我不过是派人稍加试探,便把位置探出来了。纸包不住火,哪天你们的事兜不住了,你猜谁是最痛苦羞愤的人?”

一时间,书房安静得像是沉入了水底。

孙鸿渐目光飘向窗外,道:“我很喜爱那玉美人,本想挪到卧房几上日夜赏玩,然而这花不能近人气,长时间挨近人便会枯萎。”

“若我只是贪图一时之乐和私心霸占,自然可以不管不顾弄到手;可我心爱这花,只想它长久盛放,便只得拉开距离,暗中照料,偶尔前去看一眼罢了。”

“你是要做那摘花之人,还是爱花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