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朝道:“你若想,我就什么都不管。若不想,我试着让他多活些年数。”

沈琼芝握紧拳,垂眸:“我不在乎他死不死,我只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姚洪死了,知道一切真相的就只剩他,可他一直什么都不肯说。”

她听裴玉朝提起过,孙鸿渐这个人对自己非常狠,用了极为残酷的手法让吐真酒对他无效,只怕连东厂擅长的严刑逼供也没什么用。

沈琼芝想过他不愿意说的原因,要么是他也有份,要么牵扯到他得罪不起的人,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做不得准,令人越发气闷。

裴玉朝沉默片刻,问:“如果他一直不肯说,你打算如何?”

沈琼芝轻声道:“也只能怀着遗憾看他去死了。”

上一辈子姚洪风光三朝,这辈子被反咬一口死得凄惨无比;曾经的孙鸿渐活了七十多岁,这辈子不到三十就快不行了;而上辈子看她一辈子笑话的白氏,这辈子更是撇下一对儿女早早暴毙于心爱之人的手中,不能不说都是报应。

孙家没有了她做牛做马,再一失去孙鸿渐的庇护,以他们跋扈愚蠢的性子,想必不用她出手也会大难临头一塌糊涂。

至于那对还未长成的姐弟,听说在白家过得很寒酸困难,生父给的钱都被贴在了表兄弟姐妹身上,还时不时挨打受气。等孙鸿渐一死,他们越发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是死是活也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反观她自己,这辈子有深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富贵体面至极,娘家也节节高升,除了名声不大好外已经算是圆满。

看起来似乎老天替她出了气,还弥补了她,给了曾经的她一个交代。

可那些谜团始终萦绕心头,内心深处不甚安定,一直想要一个答案,说不清缘由。

当然,她也不至于死心眼到得不到答案就不活了,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