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朝道:“本来还不知怎么给她解闷,多亏了孙兄,想出这么个巧妙的法子。虽还是在牢笼之中,却看着像是得了自由。”
孙鸿渐道:“何来真正自由?天地也不过是更大的牢笼罢了。只要她心在你身上,你身边便不是牢笼,而是家。”
裴玉朝垂眸,问:“你不掺和这次的事,是因为知道自己身子状况?”
孙鸿渐笑:“到底是瞒不过裴大人。即便如废人一般精心养着也不过是多七八年的命,还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肆意些只活个一两年,最后死于美酒,也算是风流命数了。”
说完,看了河边一眼。
裴玉朝默然半晌,道:“你的病,并非完全无药可医。”
孙鸿渐微微一笑:“不是病,是命。”
更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死局。
外人只羡慕他高位厚禄,左右逢源。却不知他如履薄冰,心力交瘁,日夜陷在深深的泥泞漩涡之中。
无论如何费尽心思筹谋打算,终究是敌不过命运,一步步走到绝路困境。
只有喝酒到半醉不醉的时候,他才能稍稍松懈下来,坦然面对被隐藏的内心和不可说的念想,获得一时的自在。
大夫说他活不了几年的时候,最本能的感受竟然是解脱。
要不是孙家的退路还没铺好,有些遗憾还牵扯着心,他或许早就借这个机会离开了。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轮到裴玉朝落子,他却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