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打发走了其他人,苦口婆心道:“傻孩子,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只是南仙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不方便解释,有机会自会全部告诉你。你裴叔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孙源沉默不语。
沈琼芝又道:“你现在还小分不清好人坏人,以后就知道了。你裴叔父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头还是想与你和好的,说到扩建府里头一个就想着为你造练武场,连自己的骨肉都靠后。这段时间你把王府那边渐渐冷下来,过后寻个机会断掉。”
孙源轻声道:“我不要练武场,只要一个交代,那就是当着我的面把那妾侍杀了。”
沈琼芝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那妾侍的事有隐情。”
孙源道:“母亲如今不过是个困在宅内的妇人,身边全是他的人,听到看到的也都是他安排出来的东西,有什么能力分辨所谓隐情的真假?”
沈琼芝哑口无言。
孙源又道:“当初齐王说公道话的时候,外公他们明明也不甘怨恨,可母亲一有孕,现在全只顾着傻乐,再也不提妾侍的事了。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什么时候该有孩子都是他算计着,所谓骨肉也不过是他的棋子。”
沈琼芝听这话,顿时明白晏煜廷肯定把避子药的事也和孙源说了,恨不得抽这孩子一下子。
想解释又不好解释,只能骂道:“你裴叔父可怕,那齐王就不可怕了?你当他是什么单纯良善的人,我们的话不信,只信他挑拨!”
孙源笑:“儿子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齐王不是好人。他想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我与齐王来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是为了母亲好,叫裴叔父知道自己不能一手遮天,时刻有人拆台。以后若再敢宠妾灭妻,也要掂量一下我这个白眼儿狼。”
沈琼芝愣愣看着孙源,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个孩子。
她忽然理解了裴玉朝曾经含蓄提醒过的那些话。
孙源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哭着需要她保护照料的小孩子了。
他经历了太多事,身边又都是那些心深难测之人,有意无意耳濡目染,早就有了自己的主见与城府,已不是做母亲的能轻易说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