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二人正说些家常话,外头琥珀捧着一个敞口大肚翠瓷小矮缸儿来,里头浸着好些新鲜玉簪花,看着格外娇嫩喜人。

沈琼芝挑了一朵插在沈秋兰发间,问琥珀是谁送来的。

琥珀道:“是前头黄老爷命人送来的,说是听说兰小姐来了,就送了这新鲜花儿给夫人和小姐带着玩儿。”

沈琼芝笑:“亏得他,不往后头来,消息还这般灵通。”说着让琥珀拿东西回赏,琥珀去了。

沈秋兰问是哪个黄老爷,沈琼芝把黄掌班的身份底细都告诉了她,道:“说来还算是老熟人,嫁给你姑父前就与他打过交道,帮了我和沈家不少忙。虽这些时我忙别的事不往前头去了,他倒还记得我,时不时派人送些东西过来孝敬。”

她没好意思说,当初东厂派人去和孙府谈和离,正是黄掌班出的马,二人渊源着实不浅。

沈秋兰想起孙鸿渐那话里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她握住沈琼芝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九姑,听你刚刚话里意思,这黄掌班在东厂很说得上话?”

沈琼芝轻声道:“他好些年前就是东厂的三把手了,想是根基不浅,如今又近身跟着你姑父,应差不多算二把手了吧。”

沈秋兰眸光微闪,道:“既是如此,那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犯不着轻易讨好人。以前不出现,现在忽然来这边时不时孝敬,该不会是有什么事不好求姑父,想要求九姑?”

沈琼芝被说得一愣,细想了半晌:“他们这等人心思深弯绕多,我对前头的事了解少,猜也猜不出什么,不如改日直接把他叫来问一问。”

沈秋兰笑:“这样也好,横竖是个内相人家,进后宅不妨事。说不定人家早就等着九姑你宣召了,只是不好主动开口得。”

沈琼芝笑:“不枉他送你这些花儿戴,只送我,猴年马月才能意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