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鸿渐一顿,笑:“别说玩笑话了。你还小,很多事不明白。姻缘不易,岂有样样都称心的?以你裴叔父的身份地位来这种地方完全无需遮掩面容,这么做是给你母亲留体面,也是不想她难过。”

沈琼芝抬起头,僵硬道:“你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他?”

孙鸿渐温和道:“芝儿,你是个聪明人,理应明白世无完人。同为男人,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不错,也有真心。若是出自私心我自然不介意你和他闹开,可恰恰为了你好,我才劝你忍耐。”

沈琼芝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源冷便笑了起来:“父亲,你这是把我们男人说得忒坏了。我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眼里岂会容得下其他人,更不会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孙鸿渐笑:“你还小,话说的太早了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情爱,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东西。”

孙源道:“要说身不由己,倒也不分男女。倘若父亲的妻子对父亲不错,却在外头有别的男人,父亲还能这么坦然接受吗?”

这话一出,车厢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的凝固。

孙鸿渐怔了怔,笑:“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又有何不可?”

孙源愣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孙鸿渐送沈琼芝回裴府时,裴府早已乱成一团。

夫人不见了,兰小姐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在裴福思索要不要动用东华宫那边护卫军搜人的时候,孙鸿渐把母子俩送了回来,并掩饰了他们的去向。

“源儿不懂事,偷偷带着他母亲出去玩闹,被我碰到了。已是训斥过了他,回头劝劝你们老爷,回来时责罚轻一些。”

裴福和赵嬷嬷如同至宝失而复得,欢喜无限,不住感恩道谢。

孙鸿渐离开后,孙源才要安慰母亲,不料刚刚还失魂落魄一言不发的沈琼芝忽然扯下面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冷静:“裴福,赵嬷嬷,你们可知那桑园?”

两人又是一惊,面上有些不自然,红着老脸说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