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团草,没有任何食用或者药用价值,垫床太硬,编绳子太软,做袄子太稀,当柴火烧烟大味儿呛人,简直是一无是处。

偏就是这种东西生命力很顽强,随便掐个蔓儿,丢在最差的沙地里再随便浇点水就能活,更别说肥沃的地了。它们根系深,拔起来很费力,是一直让人极其头疼野杂草。唯一的好处就是繁殖不快,不然真的伤脑筋。

可就是这个不受欢迎的沙团草,居然是防虫的最好材料。

只需要把晒干的沙团草放到火堆里去,烧出来的烟就可以熏死绝大部分的乱季虫,效果比艾草还要厉害得多,且成本低。

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在发现沙团草的这个独特功效前,大部分人都把它视作碍事的东西,不是铲了就是埋了,等需要用到的时候方恨少。

沈琼芝决定现在先尽可能多种着,晒干了存着。这东西比药材要好一些,长得快也不需要打理,等明年春天来之前应该能存下不少。

不过光这样还是不够的,她打算用同样的方法,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即便秦管事遵照她的吩咐竭力低调行事,可孙府二太太大量收购烂地种沙团草的事还是过于匪夷所思了,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孙鸿渐这边。

他回到家,问沈琼芝是怎么一回事。

沈琼芝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话:“今年的虫子格外多,我们沈家在北疆的庄子遭遇了蚜害,当地的庄稼把式说需要沙团草驱虫。北疆那边的庄子实在太多,用量大,于是想着索性自己种,比请人天天拔的便利,也省好些钱。”

沈家的产业遍布全国,尤其喜欢购置各种田庄,在北疆有他们的庄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孙鸿渐早有耳闻。

今年虫子多也是真的,刚刚他回来的时候袍子边儿还扒了一个,是小厮高福拿扇子赶走的。

听沈琼芝这么一解释,孙鸿渐若有所思:“虽说京中离北疆隔着好几个州府,就怕等那边的庄稼祸害完了蚜害南下,途经都是些产粮的大地方。眼见着离秋收不远,此时若是遭灾,情况不容乐观。”

沈琼芝叹气:“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咱们人微言轻,除了干着急也没别的办法。我把手里的钱几乎都用尽了,就是为了孙沈二家的庄子留条退路,其他的想顾也顾不上。”

孙鸿渐沉吟半晌:“这事不归曹大人管,其他相熟的大人也不太方便,倒是你这边可以试试进言。”

沈琼芝一愣:“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