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所造成的震动,不比孙鸿渐被任命为首辅时的小。

就连晏煜廷听了也颇有些意外,半信不信:“他真听曲子听哭了?”

新任御前大总管吕程恭恭敬敬道:“回陛下,千真万确,当时许多人都瞧着了。”

晏煜廷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孙府的气数已尽,最后的繁华煊赫不过是回光返照。

孙鸿渐当上首辅不到两个月,就因酗酒失足跌入河中,直到五日后才被打捞起。

孙老太太得知此事,大哭大喊了几声,气血上涌口吐白沫,头一偏也跟着去了。

树倒猢狲散。

家里唯一能干的人没了,孙鸿业和孙鸿才都是坐吃山空的主,很快就被人哄骗着变卖了所有家当,灰头土脸携家带口回了老家。

在晏煜廷若有若无的打压下,孙源和东厂的处境越发尴尬,一退再退。

顾折风再次来要那东华宫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

如今叔父没了,父亲也没了,留着那地方招人注意做什么?

倒不如表现老实些,把瑛哥儿守好,等日后自己翅膀硬了,再想法子夺回来。

晏煜廷十分满意孙源的懂事,把他叫到宫中赏赐酒宴。

这也是自打他回京后,两人的头一次见面。

看着孙源那颇有几分死对头风范的举止,晏煜廷眯起眼:“多年不见,你长进了不少。”

孙源道:“多谢陛下夸赞,臣惶恐。”

晏煜廷笑:“用不着这么小心。那姓裴的死了,你依旧是我半子,也是大盛的出色武将,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东厂那边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找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