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怀中人的发,过去暗色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像是甩不掉的血蛭,丑陋阴森,密密麻麻。
裴玉朝看着床顶的螺钿图纹,回想自己亲手塑造的这一处雕花笼可有疏漏。
若真有哪天她害怕了想走,就用东厂的法子抹掉她这个念头。
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想不起。不用明白自己是谁,他是谁,安安顿顿只在他怀中就好。
这一夜,沈琼芝睡得不太安稳,做了好些糊里糊涂断断续续的梦。
醒来后,梦的内容记不大清了,只留些未来得及消散的怅惘。
她忽然注意到不对,自己竟然还在夫君怀中。平时这会儿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醒了?”裴玉朝问。
沈琼芝抬脸搂住他:“今儿休沐?”
“不是。是不太舒服,想歇一天。”
沈琼芝顿时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裴玉朝一把按回想要起身的她,搂回怀中:“没事,你陪着我就是。”
沈琼芝看着他的脸,轻声问:“是不是被那齐王的话气到了?别乱想,我眼里心里头只有你,要不是为了帮你套话我也不会去见他。”
裴玉朝笑:“自然不是为了他,是在想别的事。”
沈琼芝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