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走到外间的窗前看了一看,见还有许多东西未收拾,估计要等好一会儿,便安心折回去耐心和母亲解释。

“娘,倒不一定非要宗族死绝才能带走源儿。咱们大盛也有过先例的,那孩子情愿跟着母亲,夫家不愿养,和离的时候就让带着走了。不过就是给钱,或者给别的,总有让他们松口的机会。”

和孙鸿渐的约定那件事沈琼芝不好和余氏说,若是让母亲得知她在外面搞男人差点出事,恐怕会当场晕厥过去。

尽管从沈琼芝的角度来看,是孙鸿渐不义在先,况且她和孙鸿渐并无夫妻之实,连碧玉帽子都不算给他带的,可长辈们不会这么认为。

他们只会觉得成了亲便是夫妇,无论丈夫做什么都得忍着,他在外头有人是她没留住他的心,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女人的错。

面对夫君不忠,她忍耐是应当,挽回是聪明,无怨无悔给人做牛做马那才叫贤惠。至于以牙还牙在外面也有人?那该天打雷劈。

凭良心说,余氏对于沈琼芝已经算是很慈爱了,至少她还愿意暗中帮助沈琼芝和离。

遇上那种只顾着自己体面不顾女儿死活的,宁可要女儿烂在夫家,也绝不允许她跳出火坑重获新生与幸福。

余氏听了沈琼芝的解释,仍旧摇头。

“源儿如今这等出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而今是孙府少爷辈独一份的读书种子,那孙家岂肯放手?多少钱才能换来这么一个好苗儿,你当他们傻!”

沈琼芝眼下暂不能把话说全,只能拿话先稳着母亲:“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不迟,现在才哪到哪呢。总之娘你放心,我不会丢下源儿不管的。”

余氏无奈,只好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手中银钱过了明路的缘故,回孙府后,孙鸿渐不再维持虚假的淡泊人设,隔几日便派人送各种好东西给沈琼芝,讨她欢心。

吃的喝的玩的,还有新奇精致的首饰如流水送来正房这边,样样都可在沈琼芝心上,样样也都价值不低。

尤其是那些首饰,虽材质是常见的金银玉石,可款式非常卓越美丽,看得出孙鸿渐的审美功底。

春棠和夏莲眼睛都直了:“老爷这是上哪儿去发了一注横财来了?”

沈琼芝拿人东西也不手软嘴软,在一旁凉凉道:“他一直是个财主,只是先前咱们不知道罢了。人家不过指头缝里漏点下来,瞧咱们乐呵的。”

摆平一桩事就有几百上千两银子入账,外头应酬也是别人请他的多,再加上那些花钱买名的冤大头们,孙鸿渐根本就不缺钱。

也是难为他,为了在她面前装样子,平日里过得那么清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两袖清风。

更让沈琼芝气闷的是,没几天,孙鸿渐居然拿了三万两的银票过来给她。

她看着孙鸿渐的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鸿渐道:“这些是先前抵押府里庄子的银钱,早就想给你,只可惜找不到合适的由头,解释不清我从哪里弄来这么一笔钱。如今我在外头的事你也知道了,恰好就一起送来。”

沈琼芝沉默半晌,忽然起身来到拣妆里找出那两张庄子地契,直接摔给了孙鸿渐。

“这银票你拿回去吧,本来我也没花多少钱在你大哥身上,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