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通判府上再来人邀请沈琼芝过去的时候,她不再想办法逃避,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晏煜廷的那层关系,沈琼芝对曹通判府上其实是比较忌讳和抵触的,不想重蹈覆辙,和上辈子一样与晏煜廷纠缠不清,最后两败俱伤。
可眼下她有了更加迫切想要得知的答案,便只好把这层顾虑暂时挪后。
沈琼芝安慰自己:他晏煜廷名满天下,明面暗处的妻妾情人数不胜数,许多都是极其出众的人物,有美貌,才情,甚至军功,大部分背后都有助他登上皇位的重要势力。
一个野心勃勃并不耽于情爱之人,怎么可能会盯着她这样一个低微无用之人不放?她又不是长生不老的仙丹灵药,没必要把自己看得如此特殊且与众不同。
反正这世自己不会再为了孙府去主动接近晏煜廷,二人便只是最普通的君臣关系,永远不会越过那条禁忌之线。
和上次的宴会不同,这次的女眷小聚只有曹夫人作陪,其他太太小姐们都不在。
沈琼芝猜到曹夫人或许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她说,便耐着性子听她说些长篇大论的家务事,并不因为无聊而走神。
果然,在说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曹夫人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了沈琼芝的身上。
“你娘家兄弟得官一事,你可有什么头绪?”
沈琼芝有些猝不及防,可还是很快整理好了表情,微笑道:“实不相瞒,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或许是得了哪位贵人青目,又或许是运气好捡了漏。天上忽然掉下来这么大的馅饼,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曹夫人点点头,感慨:“你倒是个谨慎的人,所以我想不通,像你这般低调不招摇的人,是如何得罪了上华宫那边的贵人?”
这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沈琼芝头上,她愣愣看着曹夫人。
上华宫?那可是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太上皇妃等居住的地方,权倾朝野,极致尊崇。
居住在明华宫的圣上,也对上华宫无比尊敬孝心,凡事都以此处为先,不许他人不敬。
即便是里头一个普通的太上嫔,圣上对其也是礼数周全,不肯轻慢,何况他嫡亲的皇父母?上华宫里随意一位老主子拿出来,那都是跺跺脚京城抖三分的人物。
她沈琼芝能有几两肉,哪怕两府的人都加在一起,也不够那些贵人们垂一垂眼的,怎么够格说得上一个“得罪”?
沈琼芝的嘴唇有些发干,她勉强扯动嘴角浮起一点笑意,开玩笑般埋怨:“夫人说玩笑话怎么这般认真,把我都给唬住了。我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得罪上华宫的贵人?”
曹夫人认真道:“此处没有别人,我就和你直说了吧。上次金鳞散那事,我们府里托人打探明白了,那毒药就是从上华宫那边流出来的,不知怎么的混进了你们府里。即便不是里头的贵人们的意思,可能够在那边拿到毒药,想必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沈琼芝的脸色微微发白:“我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回娘家便是去庄子铺子查账,偶尔和夫君出去逛逛,也是在热闹的市井之地。活了这么些年,连皇城的大门都不曾挨近十丈去,怎么会......”
曹夫人也是满心疑惑:“你说的我也都知道。你向来是个老实不过的人,很少在外应酬交际,自家做生意也是规规矩矩,按理说不像是会得罪人的。”
沈琼芝起身跪下恳求曹夫人:“一事不求二主,既然府上都打探出来了这样的消息,还请夫人再替我们留心打听打听,到底是得罪了谁,又因何得罪?”
曹夫人连忙扶沈琼芝起来:“都是自己人,何须如此大礼?你别担心,这事既然是我们挑的头,必然会帮你问到底,你只管等消息就是了。这些日子你尽量不要见外人,回娘家的次数也减一些,省得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沈琼芝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