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容宴西还没有跟安檀正式确认复合关系,但能把职位做到分部负责人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早就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寻常了。
安檀应了一声,心中闪过一阵异样的情绪。
他跟容宴西的关系说来也真是怪微妙的,是合法夫妻的时候,礼貌客气,举案齐眉,现在没名分了,反倒是有点拉丝似的黏糊。
容宴西已经很久没跟安檀分开过了,沉浸在离别的余韵中没有察觉到她心中所想,只是张开手臂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之前他抱她的次数一点也不少,现在不过是要分开一阵而已,竟然想起要询问意见来了。
三十出头的人了,怕不是在学年轻小情侣的难舍难分。
若是放在从前,安檀肯定懒怠理会他,但想到程前和梁冰冰猝不及防的生离死别,还是改了主意。
不管以后怎么样,拒绝的话她现在有些说不出口了。
安檀接下来的行程堪称紧锣密鼓,得亏她有从前在医院工作的底子才能撑下来,相比之下,梁冰冰更像是在走另一个极端。
有户外运动经验的人身体素质好些也正常,但梁冰冰却像是生怕自己闲下来一样,她在两天之内就登门拜访了海城所有照顾过的程前的亲戚,期间除质疑和悲痛外,还承受了不少误解。
程前为了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婚礼,说是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还特意包了机酒,就等着梁冰冰到了好给大家正式发请柬。
现在婚礼变葬礼,大喜变大悲,其中不乏接受不了事实,继而迁怒在梁冰冰身上的人。
“都是你!程前好端端的继续上学的话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他给我们看照片的时候,我早就说过,你跟他不相配,现在……现在我可怎么向我死去的姐姐姐夫交代!”
程前的姨妈险些当场哭晕过去,至于他的表弟,则是直接把她们拒之门外,哐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对不起。”
梁冰冰还是坚持把话说完,然后将从程前手机里复原的要给他姨妈报销的费用和红包数目装在信封里放到了门口。
安檀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她们是在问到程前的姑奶奶时才得知他父母的墓地所在的。
程前的姑奶奶已经上了年纪,但一头烫过的银发打理得很整齐,想来年轻时就是个很摩登的人,她这辈子经历过很多事,现在兄弟姐妹之中已经就剩下她一个人还在世了。
“我侄子去世的时候,程前还是个半大孩子,我只能算是照顾过他一阵,现在他不在了,我也不能忝居长辈,他给我发过你的照片和摄影作品,如果你们能一起生活,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姑奶奶已经不是第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她失去了看着长大的侄孙子,自然是心如刀割,但在侄孙子的未婚妻面前,还是保持了体面,哪怕是老泪纵横,也只无声的擦拭泪水。
梁冰冰和安檀端着她给倒的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您知道程前的父母葬在哪儿吗?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去他们墓碑前做个介绍,现在他不在了,我想至少能把他们葬的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