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放好船桨,想要俯身去帮安檀把莲蓬先抱上岸去,结果却在看清了她满脸的泥巴,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安檀疑惑不已:“怎么了?”
容宴西下意识的伸手想帮她擦,可周围这么多人,他怕安檀觉得不自在,已经伸到半路的手又收了回来,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示意她:“你这里……”
她侧身往水面上看了看,表情瞬间就凝固了,脸上何止是有东西,根本是抹了好几个泥巴印,花得都快赶上三花猫了!
安檀连忙抬手去抹,好一会儿才把脸抹干净,尴尬得都不好意思上岸了。
水塘边围着的村民们为人淳朴,见她不好意思了,也没人再开她的玩笑,开始捡着值得夸奖的地方说。
“安大夫,你们第一次采莲蓬就摘了这么多,真是厉害。”
“容先生肯定是个划船的行家。”
“呦,瞧那个莲蓬,是今天从水塘里摘出来的最大的一个了……”
安檀刚抱着满怀的莲蓬跳上岸,闻言仔细的低头看了看他们所说的那一个,见顶上摆着的莲蓬确实又大又饱满,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满怀的清香。
容宴西看她快要拿不了,主动伸手接过了大半,两人将船交给荷花,一起回了塘边小屋。
这么多的莲蓬一时半会儿根本吃不完,安檀担心会浪费,除了最大的那一个被她留下当做纪念外,剩下的都给了莲花。
莲花知道爸爸妈妈平日里会摘莲蓬卖钱,见他们送给自家这么多,嘴巴特别甜的说:“谢谢安大夫,我去给你们拿个罐子来吧,把莲蓬尖朝下泡在里面的话能放很久。”
她很快就抱了个村里常见的陶罐来,顺便还往里面浸了几枝荷花,看起来特别清新漂亮。
一顿跟中午相差无几,只是把米饭换成荷叶粥的晚饭过后,荷花的父母仍旧要去水塘边盯着自家的地方,免得有附近村子里的鸭子跑来吃了尚未长成的小鱼,要守到很晚才会回家来。
荷花和莲生姐弟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拿出家里的手电筒,就领着容宴西和安檀往小房子那边去了。
小房子跟水塘岸边刚好隔着一片茂密的草叶,萤火虫就在这里繁衍生息。
门推开,映入眼帘的只有简单的床和桌椅。
干净倒是挺干净的,但破旧也是真的破旧,墙是用旧报纸糊的不说,一侧的窗框上的木材已然腐朽得开裂,地上的砖缝之间甚至还长有杂草。
这环境实在是比卫生所里的宿舍差劲多了,要不是在这里住惯了的人,乍一进来难免会接受不了。
安檀侧目看向容宴西,正准备问他的打算,就听到他主动表示:“我出去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莲生,你去带路。”荷花吩咐完弟弟,又抱着怀里的被褥枕头,很勤快的放到床上说,“安大夫,我先帮你们铺好吧。”
“不用。”容宴西温声解释道,“我带了野营的帐篷来,今晚不睡床。”
安檀听着这话,感觉有点歧义,但还不等她纠正或者提醒,他已经跟莲生一起往停车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