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留下了很多很多的照片,足够他在漫长的黑夜聊以慰藉。

沈嘉柠先是给手消毒,而后戴上手套,用剪刀轻轻剪开绷带。

很快,男人冷白有力的脊背便暴露在空气里,同时,那些模糊狰狞的伤口也撞入沈嘉柠的视线。

左侧的脊背上有一道蜿蜒的伤口,纵然看得出医生水平不错,已经尽力缝的整齐,可暗红色的疤痕,仍旧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伤口,皮肉缺失,外翻,还未结痂的伤口大大小小,被玻璃碎片刺入的伤处坑坑洼洼。

一眼看过去,那些划伤已经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伤。

而另一侧的肩膀,则是肿胀到发紫,瘀血的离开,肿的老高。

沈嘉柠喉咙发紧,眼角涨涩,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裴时瑾久久没等到动作,才欲转头,便听沈嘉柠道:“别动。”

沈嘉柠制止了他转头,拿起碘伏和棉球,先替他将所有伤口毒消毒处理。

她动作很轻,又怕消毒不到位,只得加重些力道。

裴时瑾垂下眸子,没动。

肩背上微凉的触感轻轻痒痒,他能感受到她的注视、甚至是呼吸。

沈嘉柠仔细替他消毒过后,按照说明,先用药水又擦拭了一遍。

大抵是药水有些蜇,会引起痛感。

固然裴时瑾没动,沈嘉柠却能看到他脖颈和脊背上的青筋竖起了不少,几乎要冲破皮肉。

沈嘉柠喉咙发紧,轻声问:“为什么救我?”

裴时瑾愣了几秒,缓声道:“一定需要理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