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默森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嘉柠竟然会是杨老的亲传弟子。

他早些年家境落魄,曾有幸得到过杨老的指点,虽然只是几节课,但是老先生让他敬重。

他从不介意他的窘迫和贫穷,甚至安慰他这些都同学琴无关,甚至告诉他若是买不起钢琴没有地方练琴,可以到他任职学校的琴房,他会借钥匙给他。

他也曾称赞他颇有天赋,不吝指导,只要悉心练习,终有一日会熬出头。

那段日子,是曾默森最受鼓舞和快乐的时光。

他知道,杨老一生教过很多学生,他从不过问身世家境,只看学生是否有天赋和刻苦。

若是有天赋却不刻苦的,他便会耳提面命,盼着他珍惜。

若是刻苦却没天赋的,他则会悉心教导,告诉他勤能补拙,耐心宽慰。

后来,他受秦老爷子资助,秦家又给了他工作的机会,只不过,秦老爷子当时曾问过他,若是帮他,他又有什么能够回报?

换而言之,秦家的帮助从来都是有条件的,唯有杨老不同,他对他的善意和帮助从无条件。

曾默森心下苦涩,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再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样。

沈嘉柠看着这一幕,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看着曾默森会觉得眼熟,因为她曾在杨老家墙上的照片里,看到过年轻时的他。

杨老珍视每一位学生,虽然如今年纪大了,未必能记全所有学生的名字,可只要他有过的合影,他一定会挂在楼梯旁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