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尔贺便说起出使西戎之事,张恕调笑道:恕我直言,扎尔贺大哥上阵抡刀不错,这耍嘴皮的事儿你还是算了吧!扎尔贺笑道:你还别不信!米里赤给我保驾!
张恕大笑,心中顿时明了,扎尔贺故意颠倒着说!张恕不再细问,只是劝扎尔贺饮酒,扎尔贺来者不拒,喝得舌头都大了。
罢宴而归,张恕却起了心思,现今呼斯猲一统胡族,派米里赤出使西戎,莫非有什么深意?当初西戎、南越使臣同来朔方,起因也是东胡背后捣鬼......这个大单于哥哥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形势变迁恐于天朝不利,还须早日报知马大将军,张恕暗思归计。
张恕私下里和婷儿一说,婷儿雀跃不已,巴不得即刻动身。她早就思乡情切,也厌倦了胡服,吃够了羊肉,看够了绿草白云。只是她藏在心里不说,恕哥哥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婷儿喜滋滋抱住情郎,戏谑道:恕哥哥舍得你的燕宁王?
张恕一把把她抱起,转了一圈,笑道:爱妃舍得,本王便舍得!婷儿扭住他鼻子,骂道:什么“爱妃”,好难听!张恕赶忙讨饶,瓮声瓮气道:娘子饶命!本王知错了!
婷儿莞尔一笑,松开了手,忽而叹道:婷儿还有一桩心事。
张恕点点头,说道:我正要同你商量此事,外公大人能一起走才好!
凌霄将军!
婷儿心中大悦,恕哥哥真是心有灵犀,婷儿的心事全在他心里!不过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凌霄贵为东胡自次王,哪能说走就走!婷儿面上露出些忧色。
张恕安慰道:婷儿勿忧!我们这就去找他老人家。
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去陪伴凌霄,给他一丝亲人的慰藉,故意说些笑话,讲些武艺,评点些人物,老者倒也不烦他们聒噪,面上时或露出难得的微笑。
两人牵着手奔范夫人祠而来,在外人看来,这位凌霄将军的确有些古怪,没事儿就饮得大醉,跑到神像后席地酣睡。不过张恕能猜出他的心思,也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梦到故土田园,梦到那不复存在的家人。
可是凌霄将军并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