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大长他人志气,却是说得不错——群豪虽横,向来不与官军为敌,太平世界,那等同于造反!前鉴并不遥远,刚刚几日前,就在这秃头岭,平白折了多少兄弟!
忽听娄氏兄弟大笑:“普生老弟多虑矣!”
“现今满军营皆是告示!那张恕玩忽职守,烧毁粮草,褫夺军籍,永不叙用!哈哈!”
娄氏兄弟说得咬牙切齿,又甚是自得——哼哼,咱兄弟们军营放火,果然已奏奇效!哈哈!美中不足的是,张恕并未被军法处死——可恨那些巡逻兵,救灭大火,坏了咱好事!
褫夺军籍了都,还能招来个毛兵啊!
张恕心中暗笑,大将军行事利落,果然按计行事了!怪不得群豪来势汹汹,有恃无恐,看来早已料定,此地再无军兵。
赵普生看看张恕,心中不忍:除名了?对娄氏兄弟更是不齿——干下这等孬事!阴损下作,嫁祸于人,实在有违仁义!
“家师赵豫平素如何教导大家?”,赵普生终于搬出了赵豫。张恕暗忖,刚刚以势压人,这就要以理服人,普生兄腹中也有锦绣。
“仁义为先,宽厚待物,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不惧豪强,怜贫惜弱,不欺百姓,言语和气,买卖公平,仗义疏财,不反官家,忠孝两全,恪守正道,戒淫戒贪......”,赵普生娓娓道来,话说得不再吃力。
张恕心中啧啧称奇,赵豫门规事无巨细,听起来倒像半部论语,一介武夫倒像圣人门生,不过值得俺张恕钦敬!
“司马偃不仁,自取其祸,汝等以私恩废大义,仁义何在?兵戈相逼,宽厚何在?陷兄弟于死路,友爱何在?与官家为敌,忠孝何在?纵火嫁祸,正道何在?......”,赵普生连番诘问,口齿伶俐,倒令张恕刮目相见。
群豪默然。
娄氏兄弟脸憋得通红,大怒道:“小子休得胡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夫复何言!”
赵普生凛然道:“几位前辈昔日为盗,杀人如麻,劫财无算,尔等怎不偿命!怎不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