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腾云驾雾,身不由己,那感觉实在不好!
张恕马马虎虎站稳身形,不由得咒骂:“这厮古怪!”,刘龙更是大嘴巴上下翻飞,问候了无数的先人。
要不咱走?刘龙三人看着他们的大哥。
张恕摇摇头。
熬到日落西山,晚饭还无着落,剩下几个毛桃,却在大门之内。这日子过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免生出几分沮丧。
罗洪忽道:“有了,适才平儿她爹篮子中装着何物?”
山芋!刘龙两眼放光。山芋味道儿寡淡,自然比不得酱猪肉,不过总比饿肚子强些,入得乡,随得俗,享得福,吃得苦......刘龙喋喋不休。
张恕笑道:“闭嘴!那是人家田里种的吧。”
刘龙截道:“不妨事,这个,事急从权,还是肚子要紧。”
好一个事急从权,然也!王俊行动力惊人,已然迈出几步。刘龙等三人随后跟上,向那一陇陇梯田奔去。
四人沿着田间小路,从一块梯田跳到另一块梯田,终于找到一大片山芋地,埋头挖了起来,片刻便挖了一堆。
偷挖人家山芋,终是面上无光,张恕忙道:“好了,够了!够了!”
刘龙道:“明天的还不够!”,撅着屁股猛挖。
这厮贪得无厌,后天的更不够!张恕踹了他肥臀一脚,喝道:“明天再说!”,三人这才作罢。
回到门前,张恕等用短刀削去山芋表皮,咯吱咯吱吃得津津有味,端的是饿了粗糠甜如蜜。山风又起,都觉寒冷,生山芋毕竟味道寡淡,还是野猪好,令人回味无穷。刘龙吧嗒吧嗒嘴:若是再吃两只猪腿,必能挡住风寒!
这厮正在遗憾,张恕忽然问道:“说说看,你们今天可有收获?”
刘龙叹道:“收获了一肚子山芋?”,罗洪道:“还收获了几个屁股蹲!”
王俊笑道:“那小姑娘真是有些手段,我一身力气竟然使不出来!”
张恕点头,又将“孩子、老人”之悟说了一番,刘龙怪他啰嗦,罗洪骂道:你个大嘴巴还怪别人啰嗦!
王俊一笑:有理!
刘龙摁了一下王俊脑袋:有个屁理!
王俊怒道:俺说恕哥所言有理。
月上枝头,倦鸟归林,四人在树下捉对儿演练起来,一时各有所悟,尽皆喜上眉梢,再不觉得寒冷,直练到三更才罢。
刘龙像个反刍的老牛,忽又提起青衣怪客,骂道:“平儿那三叔真是个怪胎!”
王俊道:“我倒有个主意,今晚我们替他去砍些柴来,说不定明日他脸色会好看些。”
罗洪、刘龙同时说道:“拍马屁怕也没用!”
张恕笑道:“不妨试‘拍’一把,哈,反正后半夜寒冷,也睡不好觉。”
那就试试!
四人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惊起夜鸟无数,终于每人或扛或抱,运送山柴回来,堆在门前,竟也不少。
次日清晨,大门吱呀一声,平儿三叔走出门来,依然一身青衣,见到一堆山柴,不禁一愣,随即怒骂:“小子们,你们干的好事!”
刘龙双手一摊,道:“我说什么来着?拍马屁拍到驴蹄子上了吧!”
祸害多少树木!青衣人怒目而视,大门咣当一声关闭。
张恕讪笑两声:是哩!我们不是砍樵,倒像伐木哈。
可惜栋梁之才,偏作烧火杂木。
刘龙拍拍脑袋:也是哈,这挺好的树干,烧了是可惜。
罗洪笑道:无妨,无妨,重拍!重拍!
重拍什么?王俊有些迷糊,刘龙骂道:笨伯,重拍马屁啊!
四人嚼了些山芋,重又出发,这次走得远了些,不敢再祸害大树,专砍旁枝枯树,直到日暮才回来,还顺便打了只野羊,运气相当不错!
高奏凯歌还。
大门依然紧闭,先前砍的柴却已不见,想必已经笑纳。张恕等心情不错,将野羊洗剥干净,架火烤羊,是夜大快朵颐,睡得格外香甜。待到次日天明,且看青衣人还有何说,哈,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天光大亮,大门紧闭,日落西山,紧闭大门,一整天过去,根本没人出来。
这马屁拍得尴尬!
罗洪道:要不,咱把他家的地给种了吧......顺便再挖些山芋回来。
刘龙腹中正饥,抚掌赞成:你们种地,俺挖山芋。
乘着天色尚明,四个少年奔到田里,庄家长势正好,哪有地需要耕种,山芋倒是有的挖。先填饱肚子再说,仿佛四头野猪,拱了不少粮食。
张恕登高一望,往远处一指,笑道:“要么,咱们开块田出来!”
刘龙道:可也!反正马屁拍不成誓不罢休。
四个少年以刀为锄,又祸害了不少山木,推平了不少浮土,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在山崖边开出一分田地。一个个汗流浃背,一脸泥巴,累得像个小鬼儿,干脆找个地方倒头就睡。似乎还梦靥不断,总觉有个鬼影在身边转悠,管他呢,咱睡觉要紧。
次日午后,才回到“神仙府邸”,大门依然紧闭,那堆山柴还在原处。刘龙有些泄气:拍马失败,要么咱走?
张恕一笑:等着吧,不信没人不出来。
空等了好多天,还是没人出门,四少年百无聊赖,连王俊也有些扫兴。眼见得半月时间将到,深恐家人悬望,张恕叹道:明日再没人出门,咱们就走吧。
次日天光大亮,忽闻吱呀一声,大门洞开,终于有人出来!四少年正在石上闲卧,喜得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