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眠一愣,低头看了眼他的大掌,有些意外。但眼神还是黯淡无神的。
“我没事,你不用这样的。”
她可能是从小到大,乃至到了西漠都是靠自己一路摸爬滚打,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
所以此刻突然感觉到有人能站在自己身侧。
她有些不自在。
耶律头眉头一凝,扣着她手指的力道加大。
“本王乐意。”
前面,江吏川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想象中的更加不带一丝感情:“人终有一死,再者,她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难道我就要提前白发人哭黑发人吗?”
对面黑衣人冷笑,继续同他笑声地商议了些什么,两人便分头离开。
耶律央细长鹰眼深邃无比。
在来北魏的路上,他就已经细细安排人们查过当初和亲公主之事。
不过对方做的很干净,把真公主身边的人都清除了个干净,除了那个捡回一条命,却疯了的怜星,一个活口都没有。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当初是顶着这样的压力,在西漠一步步存活的。
耶律央回忆着那些,冷心如他,眉心也不禁微微凝紧。但同时也庆幸,庆幸在妓帐的那一夜,自己能遇到她。
他已经打算动作了,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她,不解问。
“不跟了吗?”
江无眠身影笼罩在暗夜下,头轻轻垂着,像极了一叶在海上孤独摇曳的扁舟,在北魏宫墙之下摇摇摆摆……
感觉到他的靠近,江无眠挤出一抹笑,想说自己没事,但那双肩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着。
夜风很轻,女子的低声啜泣更是了无声息。
耶律央盯着她,一语不发,来到她面前,厚重的袍子对着她罩下,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她仿佛独自在海浪上飘零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方避风港,那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肩头抖动得越发厉害。
江无眠早就知道江吏川对自己和弟弟不上心,也从未真正的爱护过他们两人。
但到底血浓于水,即便知道这些,她心底深处也会藏着一丝对亲情的期许。
而现在得知她在西漠的一切遭遇,都是源自于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人,甚至是他亲手造成的,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不知道在他怀中哑声哭了多久,泪水几乎打湿了耶律央全部的里衣衣襟。
直到最后哭累了,竟在他怀中哭睡了过去。
耶律央一直安静地陪着她,她哭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
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姿,耶律央眸色加深,伸手把她拢得更紧了,然后抬起另只手对着黑夜打了个响指。
冷风一过,哈都出现在旁:“七王!有何……”
耶律央冷冷瞪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