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旭眼中隐蕴着恼怒，喉结处也是轻微的滚动，想要警告的话最终咽了下去，说出口的只是，“你......你哭什么。”

“我什么时候哭了？而且我为什么要哭？我应该笑，大声的笑，这多可笑啊......”白薇薇倏地抬起眼睫看向厉承旭，嗓子有些沙哑，但却绽唇轻轻地笑。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猛烈的剧痛，如同心脏正在被寒冰般的剪子一下一下地缓慢地剪开，每一片碎片都淋漓着鲜血！

然而，愈是疼痛，竟愈是清醒，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内，“厉承旭，你又有什么资格恨我？难道不是我该恨你吗？”

难道不是我该恨你吗？

厉承旭狠劲的大手忽然开始颤抖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人生里，头一次会有如此害怕和惊恐的感觉。

她会恨他？

她要恨他吗？

厉承旭轻轻眯起狭眸，一时无言，情绪异常复杂。

过了半响之后，薄唇才艰难的蠕动，“你......你要恨我？”

“我难道不应该恨你吗？”白薇薇最后一个字吐出，唇角的哀伤慢慢的幻化成了冰冷的残酷。

“你什么都没有失去，而我却失去了孩子和自由。”白薇薇的语声冷静，但双手早已暗自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戳出血痕来都未觉疼。

“厉承旭，我们离婚。”白薇薇轻轻地微笑着，笑容温暖而脆弱，声音缥缈却又真实。

“不可能！”厉承旭身形陡然一震，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否决的声音却已经破唇而出。

“彼此之间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理由，所以我们必须离婚。”

“林小婉还没死，你还可以和她在一起。”

相对于厉承旭的愠怒，白薇薇脸上的淡静神色和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语气缓缓无澜，娓娓道来。

“我不想再继续和你追究到底是谁过错的问题，我们离婚，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开始新生活。”白薇薇的声音低了下来，刻意压制住内心的悲惋哀苦。

她应该痛恨他的，偏偏却恨不起来，她无法不承认，是爱他的，可是现在却发现根本没有了爱他的理由。

可是不爱，心中的疼痛又太过明显。

如若不恨，又会觉得之前遭受过的太过心碎。

所以，不是他放了她，而是都放过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