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当年我同意她贴补府中,一来是为永顺伯府暂解燃眉之急,二来也是希望旁人能念青珞的好,待她好一些,谁知日久天长,你们反倒习以为然,一个个蹬鼻子上脸。”
她手中佛珠一甩,“青珞昨日便跟我说了,我也答应了。她西头的宅子已经修葺好,今日便会带人搬过去住,既不住在咱们府里,再花她的钱你就不怕被外人指摘吗?”
柳氏一脸惊愕,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形,顿时急道,“这怎么行?母亲,家里的情形您也知道,每日光您的药材补品可就得五六两银子啊!”
她看向钱氏、何氏,试图获得支持,“二爷的病每日也要二三两银子,更别提明静、明宜几个孩子接连都要办婚事,处处都需要银子,光府里的进项哪儿够?”
老太太有些不满地看向她:柳氏是越来越不识大体了,这种事儿怎么能当着一屋子丫鬟说?
她看一眼月娥,月娥立刻叫丫鬟们出去。
柳氏方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立刻讪讪道:“是儿媳的错,儿媳也是太着急了。”
她转头看向苏青珞:“青珞啊,你先前一直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怎么去了趟江南回来后反倒这样不懂事了?”
“你回来后不来看你二舅舅也就算了,虽说你二舅舅曾为了挨了一刀,原也是他心甘情愿,怪不得你。但你连外祖母都不管了?难不成你要看着你外祖母每月降份例?看着你二哥病重吃不起人参?”
苏青珞目光一冷。
她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白,撤回补贴就是要柳氏识相些,自己交出管家权,不想柳氏竟完全没想过交出管家权,还想用孝道压她。
她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本朝谁敢说自己不孝?出门会立刻被唾沫星子淹死。
若是以前听到这话,苏青珞恐怕会忍不住背地里哭。
她曾一度将柳氏当成亲人,所以才会受不了亲人的指责,会为了亲人的指责伤心。
但如今,柳氏什么也不是。
她也没生气,慢慢放下手中茶盏,笑吟吟道:“二舅母不用急,我怎么可能不管外祖母?”
柳氏以为说服她,刚松一口气,便听她脆生生道:“我早想好了,每月单独孝敬外祖母二百两银子,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柳氏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