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清宫里,被禁足的皇后将瓷器砸碎了一地。
“废物!废物!乌宴那个废物!”
静嬷嬷和时书跪在地上, 听着“哗啦啦”的声响, 不敢去劝暴怒的皇后。
“亏得本宫辛辛苦苦传信给他!他呢?屁事都没做!”
当时是赵迎陪着小虎一起去的,乌宴再怎么傻也不可能在京城中, 当着皇帝的面对皇长子怎么样。
静嬷嬷想跟自家主子说说, 但看她正在气头上, 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照臻王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必然有其他后招等着呢。
“你们去, 替本宫问问他!他还到底想不想成事?!若是没有胆子,趁早滚回他的漳州去!少在京城碍眼!”
“是。”
地上的两人不敢反驳。
*
“梅若,你跟我说,为什么要去常师爷的婚礼上闹事?嗯?!”
夏渊从皇宫里一出来,就直奔春满阁而来。只要一想到京城里满天飞的流言,她脑壳都是疼的。
“是不是我太纵着你了,所以你才这么的有恃无恐?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明日便回苍阆山去吧!”
夏渊真是被气着了,事情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 结果手底下的人还跟着添乱!想想婚礼上那场乌龙,夏渊实在是理解无能。
“奴.......奴......”梅若跪在地上低垂着玉颈,紧张地咬着下唇。柔顺的发丝松松挽起, 被一根玉簪固定在脑后, 散落的碎发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颤动, 十分的惹人怜爱。
“嗯?”夏渊轻哼, 丝毫不为眼前的美色所动。
梅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勇气说实话。最终黯然低声道。“奴心悦常师爷.......”
啊?!什么鬼?!
“你再说一遍?你什么?!”
既然话已出口,梅若便没了顾忌。抬起头望向夏渊,眼中含着泪光:“奴心悦常师爷,当日只是一时冲动,奴自知有错,还请主人责罚。”
这事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梅若打定了主意,只要常宇青和成玉淑在一起一日,她便不会放弃。哪怕是勾引,也要勾的这两人和离!
额.......夏渊先是傻眼,后又恍然大悟。
难怪!
一旁的钱鹰听到这话,不紧皱起了眉头。据他所知,梅若跟常宇青可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倒是对自家老爷........
“这事你可有跟宇青说过?”表白了吗?
梅若点点头。
“他怎么说?”
“他说他会娶奴.......”
“梅若。”夏渊的脸色不太好看:“你为何要骗我?”
如果说梅若喜欢常宇青,她信。但要说常宇青答应梅若娶她,夏渊就绝对不会信了。常宇青对玉淑的感情,她看在眼里,那种刻到骨子里的爱是装不出来的。
“你明日就回寨子里吧。”
“主人,奴知道错了!求主人不要将奴送走!”梅若满目的惊慌失措,拽着夏渊的袍角哀求道。“画娥姐姐去伺候主人了,春满阁缺一个头牌,求主人给梅若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梅若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
一旁的钱鹰有些不忍,开口说道:“老爷,梅若姑娘也是一时糊涂,给她一个机会吧。”
夏渊不解地望了他一眼,这可是钱鹰第一次为别人说话。低头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的梅若,叹了一口气。
“罢了,下不为例。过几日,就让春满阁的鸨母帮你挂牌接客吧。”
“谢主人......”梅若哽咽着双手贴额,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
只要能留在主人身边,怎样都可以.......
夏渊不再看她,起身走了出去,钱鹰紧随其后。
“过几日,京城就会发生一些大的变动。你派人去一趟苍阆山,通知他们都打起精神,时刻关注漳州城的异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漳州外大山里,埋伏了数年的装甲军,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是。”钱鹰应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夏渊脚步不停地下了楼梯,嘴角挂着惯用的笑意。身后的梅若隔栏远望,看着那个修长俊秀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门口光芒最亮的地方。
那一刻,好像心中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块。
*
波诡云密的气氛,从臻王上书请求离京的那天开始蔓延。各怀鬼胎的谋算,牵连着一片又一片,叠加着一层又一层。所有直觉敏锐的官员,都嗅到了一丝的不对劲。整个大晋的官场,暗潮浮动。
在这个聪明人都选择以静制动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不太聪明的人喜欢乱蹦跶。
比如,从来都不会看局势的程浩南小朋友。
这天,养好了心灵、肉体双重伤害的孙国舅,怒气冲冲地领着狗腿杀到了将军府。
宛如两军对垒时叫骂引战一般,孙浩楠在将军府前大声问候了程老将军的祖宗十八代,气的程昊将胡子都拽掉了好几根。
“进忠不在府内,早上便去参加臻王举办的茶友会了。”
程昊不知程进忠又怎么得罪了这个愣头青,反正也习惯了孙国舅时不时的上门找茬。他维持着自己将军的身份,不愿去跟一个纨绔计较,但无奈孙浩楠越骂越起劲,只得出来露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