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青皱眉,心中有几分顾忌。现在他们虽与臻王对上了,却还没有到生死关头。倘若真的动了臻王的嫡子,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是不死不休了。
“此事我要回去与老爷商量一下,多谢柳居士相帮。”
“都说了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客气。”柳园毅依旧潇洒:“回去跟夏渊说,我只给他两日时间。让他尽快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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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宇青走后,柳柒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根银针,挑了挑灯蕊,隔着火光望向自家大伯。
“大伯,那夏渊不过是一个被新帝厌弃的臣子,你为何要插手他的闲事?任他自生自灭不好吗?只要挑明了十四弟的身份,臻王必然会卖柳家一个面子,不伤他的。”
没错,柳家作为政客谋士的摇篮,才不会被朝堂上那些虚假的流言所左右。那夏渊官复原职可能是真的,但绝对不是圣眷在身。当今圣上对夏渊的厌弃,柳柒郎等人看的明明白白。
“你不懂。”此时的柳园毅,脸上没了面对常宇青的和蔼笑容,淡淡的说道:“宇青与我性子不同,他钟意成氏女,此生定然便非她不娶。”
说着冷笑:“你当我为何答应夏渊出面来扬州参加一个妓馆的舞会?仅仅是为了他那些虚无缥缈的许诺吗?真是笑话!我的想要可是让成氏女做我儿媳。”
摇曳的烛火映在柳园毅目中,时明时灭。
“我柳园毅说来一生风流,却被一个女人害的临老都无一子。或许你永远无法体会,当我听说有宇青存在的时候,那种绝望中有重新生出希望的狂喜之情。这是老天给我柳某人最珍贵的礼物,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尽我所能来满足他的所有心愿。”
“莫说他看上的是夏渊的妻子,哪怕他看上的是中宫皇后!只要他喜欢,我都能为他谋划过来!”
柳柒郎崇敬的正是柳园毅这份傲视天下的魄力,这就是他们是大晋的传奇,他们柳氏的骄傲!
“大伯若是如此想的,那夏渊死了岂不更好?让成氏女寡妇再嫁,不比咱们这般谋算来的轻松?“
柳园毅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只是据我所知,那夏渊与成氏女感情甚好,若是夏渊去了,成氏女多半会殉葬。她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本人出身书香门第,最重名节。即便不殉葬也必然为夏渊守节,不会再嫁。我儿求娶无望啊。”
“所以,大伯您从夏渊去找您的那刻起,就知道了他想要什么吧?夏渊要的无非就是替先帝完成遗愿,除掉乌宴这个大晋唯一的异姓王。为新帝扫平隐患。”柳柒郎站起身看着窗外月光照耀的积雪上,笑了笑:“这么说来,这个夏渊对先帝还真是忠心耿耿。”
“既然他算计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到这儿,柳园毅的目光变得甚是诡秘:“而且,我怀疑那夏渊有隐疾或隐残。”
“大伯的意思是?”
“夏渊可能是个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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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怀疑是阉人的夏渊,此刻正面临着她家常大管家如狂风骤雨般的怒火。灯火通明的夏府后院内,常宇青恨不得此时立即跟夏渊撸袖子开战!
“夏渊,我常宇青这些年可有哪里对不住你,竟要你这般算计我?嗯?!”常宇青是怒气中夹杂着失望,有种被兄弟出卖的感觉。“我与那柳园毅是何种关系你最清楚,一开始他说你在利用我,我还当他是挑拨离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夏渊面无表情。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是为了我媳妇儿才做我兄弟的时候,我更失望好吗!实际上,她不可能直接这么说出来。而且这事儿确实是她做的不地道,她也就没吭声,任由常宇青骂。
成玉淑躲在屋内担忧的望着外面,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她还不太适合去劝。
常宇青看夏渊一副任打任骂、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罢了。
“臻王世子现在就在云来客栈,柳园毅说他给你两日的时间。”说着转过身,背对夏渊:“不过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一旦动了臻王世子,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绝无回旋的余地了。”
说罢,他便踩着积雪而去,背影有着说不出的萧索,明显已经心灰意冷。
回旋的余地?夏渊冷笑,早就没有了!不死不休?她与乌宴,一直都是不死不休!
“钱龙,现在带人去云来客栈,务必今晚拿下乌茂轩,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