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轻轻摇头,眼帘低垂,似有难言之隐,话语转向:“现有两个策略,可确保自身周全。”
不等朱怀开口,徐妙锦续道:“首先,让淮西旧贵倾力庇护,我不知道你与他们的情谊如何,但定然握有他们某些把柄,借此牵制。只是……”
语调微顿,“我知你必不愿为此折节,因你的品性不容你行此事,你的骨子里,也不容许此类作为。”
“其次,我家藏有关于文豫章的土地吞并、欺凌百姓、家奴命丧等罪状,我愿为你提取,安排你与文豫章私下会面。你可持此威胁交换,并适时示弱道歉。虽他心怀复仇,却也无法不顾及文家之后脉。”
“独子已逝,尚可再生;封号犹在,仍可庇后世。权衡轻重,文豫章将有定夺,权柄之人最难割舍的是掌中之力,世间诱惑莫过于此矣。”
“唯需让他信服,你知错认罚,不过你向来自负傲骨,是否道歉,悉听尊便。”
“同时,我徐家将从旁周旋,剖析利弊予文豫章。”
“前期筹备完毕,待至刑司问案时,你认冲动行凶之名,后续无需多言。据大明律典载,受害者家属若免于追责,刑罚可减等,或许贬徙。”
“只要生息尚存,贬徒之令,可用战功抵销,终究可寻解脱之路。”
“最多囚禁三月,我定保你自由!"
徐妙锦思维缜密,话语缓缓,清音悦耳!
侧耳倾听的狱友老者,不禁背脊发凉!
此乃何方妖艳女子,竟能扭转死刑厄运?
他颓然倚于门口,面露哀伤。
的确,权势之下,众生戏如棋局。
唉,平民疾苦,何人问津?
他艰难呼吸,稍转头,目光扫向一旁,尽管视野所限,却真令人艳羡不已!
拥有二位绝色,一位温婉持家,一位聪明若妖。
这般男子,当有多幸运啊!
朱怀的囚室之内。
朱怀沉吟良久。
他抬首望向徐妙锦,问道:“徐姑娘,你认为我错在何处?”
关于那夜之事,徐妙锦亦有所耳闻,听过文伯祺亲述种种恶劣行径。
她深思熟虑后答道:“朱怀,你是个极富谋略、雄心壮志之人,评判标准非仅对错,而是权宜利害。”
朱怀点头回应:“我家里的长辈也是这般教导我的,自从我踏入大明的国土,周围的人无一例外地向我灌输这些道理,告诉我凡事不可鲁莽行事,须得三思而后行,权衡轻重缓急,即便是面对深仇大恨,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但我的心却总不能做到时刻保持那份冰冷的理智,对于一些恶贯满盈之人,就应该以最快刀的速度给予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