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摇头对徐怀瑾笑道,“段翎要见钦差,不用殿下出面。我是殿下亲信,又是皇上心腹,我去见他,他顾忌我手里的尚方宝剑,不会将我怎样。”
徐怀瑾听毓秀如此说,一时也活动了心思,在他看来,只要保住华砚,其他人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弃子,这女子虽不凡,却万万没有华砚的性命重要。
杨千又皱着眉头看了看毓秀,又看了看徐怀瑾,试探着问一句,“大人与先生口中的殿下是……?”
毓秀与徐怀瑾对望一眼,心知无法再隐瞒杨千又。当初神威将军为她远走边关,杨千又是百人名帖中的一员,何妨实言相告。
她正想着怎么开口,会客厅的门就被推开门,门外是面色凌然的华砚。
杨千又见到华砚的时候心里一惊,只觉此人似曾相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看他的穿着打扮并无稀奇,却是淑人君子之相,气质超凡脱俗,让人一见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华砚见杨千又面有惊异之色,特别放缓了步子走到他面前,淡笑着说一句,“杨将军。”
杨千又猜他就是他们口称的殿下,西琳皇室人丁稀薄,朝里朝外能被成为殿下的就只有那几个人,且大多住在宫里,这一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毓秀见杨千又一头雾水,就上前替华砚说一句,“杨将军好好想一想,皇室中人执掌过尚方宝剑的除了那一位还有谁?”
杨千又看了一眼毓秀,又看向华砚,心中愈发疑惑,“皇室中人执掌尚方宝剑,身为御赐钦差,行御史之职的就只有华砚殿下一人,可华殿下人已在林州遇刺身亡,这天下间怎么还会有第二个……”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单凭眼前人的品貌姿容,除去华砚,恐怕也无人担得。若说是有人冒名顶替,谁人有这般风度。
只是华砚已死,这天下间怎么还会出来第二个华砚。
毓秀见杨千又面有纠结,干脆一语道破,“这一位就是华砚殿下,他并未在林州遇刺,而是受了重伤,侥幸逃脱,身死的是华砚殿下的死士替身。”
杨千又不可置信,思索半晌,又若觉得依照毓秀的说法,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尊上当真是华砚殿下?”
华砚淡然笑道,“当初我奉皇上之命,前往各边城联络华砚旧部,不料却在林州受奸人所害,重伤久病。劳得家母亲自出京,向边关各位将军秘传皇上密令。杨将军跟随我母亲多年,就算不曾见过我的人,看过我画影图形,如今相见,也不会认不出我。”
杨千又垂手点头,盯着华砚的脸喃喃道,“殿下与神威将军的确有几分神似。”
华砚笑道,“既如此,杨将军就是相信我的身份了。你也知我的性命牵扯到朝中两位重臣的生死,段翎如此针对绣山寨,恐怕也是得到了消息,想借机置我于死地。”
杨千又恍然大悟,“他们既是为殿下而来,殿下万万不能出寨去见段翎,至于这位姑娘……”他一边说,一边把头转向毓秀,“她既是殿下心腹,又是皇上亲信,若段翎要见钦差,恐怕只能请她出寨与他一见,尽力拖延了。”
毓秀环视堂中众人,轻轻点了点头。
华砚如何能容毓秀去冒险,将她拉到一边耳语劝阻。二人小声商量了半晌,各自不肯想让。
罗青云在一旁冷眼旁观,像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华砚对待毓秀的态度,总让她觉得有些违和,却又说不出违和的地方在哪里。她虽不愿毓秀一个弱女子去冒险,可为今之计,只有保住绣山寨、保住华砚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她也管不得了。
徐怀瑾与罗青云对望一眼,二人都是一样的想法,目光交汇的一瞬,双双苦笑,不再上前。
毓秀与华砚私语半晌,眼看着毓秀变了脸色,华砚却视而不见,不肯退却半分。杨千又等得心焦,只得上前来问,“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出寨去见段总兵。”
毓秀看了一眼华砚,华砚对杨千又点了点头,附耳叮嘱他几句,随后又亲自送他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