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既来之,则安之
山君庙中,陈实踏步前行,丈五距离瞬息而至,身躯撞在空气上,甚至迸发雷音,轰隆一
声,让山君庙的门窗哗啦啦作响!
他一拳打出,拳风吹拂,直达丈外,如平地风雷。
陈实鼓荡气血,又是一拳打出,拳风更重,掀起的风声竟然迸发出暗沉的雷音,拳头移动时
雷声隆隆作响,很是骇人。
他脚步移动,脚踏北斗七星,来去鬼魅一般迅捷,行走在庙宇的地面、墙壁、柱子之上,拳
脚飞出,闷雷滚滚!
一丈五六的距离,意到身到,身到拳到!
过了片刻,陈实飘然落地,激荡的气血在瞬息间便平息下来,猎猎衣衫也自平复。
他气定神闲,只觉体内真气激荡,久久不息。
真气流转,雄浑无比,在他脑后自动形成一座神龛,神龛光芒璀璨,极为耀眼夺目。
他体内的真气竟然迟迟没有消散,神龛也没有衰弱的迹象。
过一段时间,他的真气便出现流失的现象,神龛光芒也逐渐黯淡,但神龛依旧未破。
“修成圣胎,还是不能完全做到留存神龛。神龛不存,真气不存。肉身神胎,只是暂缓真气
消散的速度。想要留存真气,还是需要真正的神胎。”
陈实虽然惋惜,却很知足,向山君庙空空如也的神龛拜了拜,走出山君庙。
他掩上门户,准备出山。
他没有乘车。
前天不知何故,那个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车夫,见了他便如同见了鬼一般,驾车就跑,很快
无影无踪。
陈实很喜欢萧王孙的这辆车辇,这几日乘车出行,说不出的威风,为此还搜寻很久,只是镜
湖山庄外也没有找到那辆车辇,为此惋惜很久。
他离开之后,庙中不凡之力氤氲,逐渐向神龛中汇聚,隐隐显现出一尊神魔的相。
眼看神相即将形成,突然不凡之力无从束缚,径自崩溃,再度弥散在庙宇的各处。
神龛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还是不行么?”
陈实走远,并未听到这一声叹息。
黄婆村外,老柳树下,陈实如往常一样给石碑干娘上香。
尽管石碑干娘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但是石碑上青光流转,持续的时间更长,似乎蕴藏着某种
玄妙。
陈实尝试借助上香与干娘联系,然而他的意识接触到石碑,除了感受到浩瀚无垠的虚空,便
再无其他东西。
“可能干娘,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陈实没有放在心上,给朱秀才上了一炷香,安安静静地等待朱秀才吸完香气。
“朱秀才是我的贵人,不对,贵鬼!”
陈实心中感慨万千,“我不幸被人割了神胎,变成废人,但我又特别幸运,遇到朱秀才,让
我可以在他这里求学。否则县试中的文试这一关,我便未必能过去。此次春季县试,我必将在文
考中大放异彩!”
正想着,黄土坡下来了一老一少两人,老者已经是耄耋之年,垂垂老矣,身体瘦弱,走路的
时候弓着背,但眼神却很明亮。
少年则是青衣白衫,头顶发髻系着青色的发带,腰间系着红绸腰带,挂着一块白色莲花玉
佩,脚上一双陈桥鞋,显得很是文静。
这少年看似十一二岁年纪,跟在老者身边,目光明亮,不过二人衣着虽然简约,但质地却是
不错,一看便知虽不是大富大贵,但生活起居很是讲究。
陈实收回目光,取出论语,向朱秀才请教,道:“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
曰:枨也欲,焉得刚。此言何解?”
“这一段要体悟夫子的意境。夫子已经天下无敌,所以感慨说,我从未见过我的拳头打不坏
的人。”
朱秀才道,“旁边便有人说,申枨很厉害,炼就金刚不坏身。夫子就说,申枨不行,我打
过,一点儿也不刚。小十,你能体悟出夫子说出这话时的心境,便无敌了。”
陈实若有所思。
这时,黄土坡下传来那少年的声音:“爷爷,停步!我七叔李可法,应该就是死在此地。”
陈实从领会夫子心境中醒来,向下张望,只见那一老一少顿下脚步,正在打量黄土坡附近的
地理和景致。
“李可法?好像是水牛县的县丞,苦主李箫鼎之父。他怎么死了?”陈实诧异。
刚才那少年说李可法死在黄土坡附近,让他有些凛然。黄坡村就是因为这片土坡而得名,也
即是说,李可法是死在黄坡村附近!
“这少年称李可法为七叔,那么他们是李家的人!”陈实暗暗警惕。
黄土坡下,那老者疑惑道:“天青,你怎么知道你七叔死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他的魂魄。”
那老者目光向陈实看来,陈实只觉仿佛有一团火光照在自己身上,待那老者挪开时这种灼热
感才消失。
“这老者好强!
他刚想到这里,却见老者的目光落在吊死在树上的朱秀才身上,心中一紧:“他没有用天眼
符,便能看到朱秀才!是了,他炼就可以看到灵体的天眼!”
少年李天青指向远处河边的一株大树,道:“那株树北边的树冠缺了一角,是我李家的六阴
玉轮切过留下的痕迹。新乡省,只有我七叔懂得六阴玉轮。”
老者对坡上的一人一鬼颇感诧异,闻言收回目光,看向那株大树,赞叹道:“天青,这次带
你出来是对的,你的观察能力惊人!这么说来,你七叔就是在这附近遭遇敌人,催动我李家的六
阴玉轮,结果不敌,死于非命。”
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李可法此次带来我李家在水牛县的精锐,却悉数葬送在乡下,我李
家在水牛县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这种手笔,只怕是另一个世阀大族所为!借此机会,吞并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