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嚎,响彻了御花园。
翌日。
柔贵君宴后勾搭女皇不成,反而被吓成了失心疯的消息,在后宫中已然传遍,惹的本来都想好了,这几日使劲浑身解数勾搭女皇的一众后君们,顿时心生惶惶。
“柔贵君,真的失心疯了?”
“……听闻,御医是这么说的,而且那位还特赦了柔贵君的爹亲进宫呢。”
“那位会这么好心?”
“那位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可是如果柔贵君真的失心疯了?他难道还能一直藏着掖着?要知道,再过几天,就是咱们见爹亲家人的时间,他又能瞒多久?”
“这么说,柔贵君真的失心疯了?”
“不好说不好说。”
“那,那哥哥们,你们……你们是怎么想的?陛下那边……陛下这些时日可是难得的清闲,我们若是错过了,来年又是一大批韶华正好的弟弟们,咱们可怎么办?”
想到即将来临的三月选秀日,在场的诸君们都沉默了下来。
自来君王都是只见新人笑,何曾见得旧人哭?
若是他们有个女儿还好,哪怕是个儿子呢,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少也会给他们几分体面,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
“弟弟们,你们还年轻,还能等,可是我——我不行了,再错过这次机会,日后……”
日后怎么样,这位后君没说,只是红着眼眶,泪水盈盈。
于是乎。
凌芳千盼万盼盼来的过年清闲日子,反倒成了最不清闲的日子。
“陛下,这是臣特地给您做的桃花酥,您尝尝?”
凌芳瞅着杵在面前男人,想了想,还是道:“你放在这里吧,朕稍后就吃。”
“陛下~~臣喂您不好吗?”
说着,该后君就主动咬了一块,而后亲亲热热的靠了过来——
“你!”凌芳抬手一挡,结果桃花酥顿时断成了两节,她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对方凑了过来,然后亲在了她的手掌心中,再然后,还用舌·头滑溜的勾了下……
凌芳:“!”
“来人,来人,小德子!奏折呢,朕记得还有奏折没批——”
话音未落,凌芳已经倏地站起身的,飞一般的离开了清华殿,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将手掌心在龙袍上摩擦,用力摩擦,似乎是想要将那种黏腻恶心的感觉,给彻底摩擦掉一样。
只可惜,她手上的难受感觉还没过去,就又碰上了一位后君。
“陛下,好巧,您竟然也来了御花园。”文贵君说着,侧了侧脸,露出姣好的侧颜,道,“陛下,臣这几日新得到了一首词,不知道……能不能得您一句夸赞?”
话落,文贵君压根就不给凌芳话说“没空”的机会,直接就说了一首词,凌芳一脸懵逼,给了一个“好”字,然后再对方娇羞的依偎过来前,果断跑了。
有一就有二,华清殿到御书房这一段距离,凌芳就接二连三,三四五……十五次,偶遇了自己后宫的某男。
最后,眼瞅着要历经千辛万苦即将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却又被拦住了。
这位端着一盘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鸡爪。
“陛下,这是臣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尝尝看?”
凌芳目光在鸡爪上晃悠了一圈,又看了眼该后君,对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头垂的更低了三分,连带着那娇小的身体还不知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嗯,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为了让这个小可怜孩子不磨灭做菜的热情,自己也许应该尝尝看?
凌芳这么想着,又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深觉非常想吃,毕竟这一路走过来,她消耗心力甚多不说,还要顶着各种各样的美味,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馋虫已然被撩拨的蠢蠢欲动!
“陛下,陛下要是不喜欢,臣……臣下次……”
“唉,等等。”
凌芳话一出口,也不再犹豫,直接伸手拿了一个鸡爪不说,还特别给面子的咬了一口。
然后!
香喷喷的鸡爪连肉带皮才入肚,她只觉得一股抽痛传来,两眼一翻,就这么倒了下去。
“陛、陛下——”
“不好了,陛下中毒了!”
“这是剧毒!”
“快快快,传御医——”
“去,快去通知君后,快去——”
“来人啊,把这个毒害陛下的人给抓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
今日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大年初一,所有大臣都在家里面第N天吃鸡鸭的日子,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诅咒贪财抠门,还贪财抠门到自己身上的无良女皇……
然后,她们就被告知,被自己诅咒的女皇陛下,要嗝屁……哦不,要驾崩了!
大臣们:“!”吃到嘴里的鸡腿/鸭腿都吓掉了好不好?
清华殿。
御医们忙成一团,还吵成一团,哪怕正在施针逼毒的老御医,都哆嗦着手,战战兢兢,既争分夺秒,又生怕一不小心直接把尊贵的女皇陛下给戳死了。
秦羽就坐在床榻上,因为肚子很大了,他坐一会,就要站起来一会,再坐一会,又站起来一会,整个人也显得越来越焦虑。
偏偏,殿外的大臣还在吵吵嚷嚷着,纷纷说着要进来,否则就要怀疑秦家这是想要犯上作乱。
毕竟,里面坐着的君后姓秦,外面拦着侍卫统领,也姓秦不是?
这若是陛下有个好歹,又或者有其他遗旨交代,岂不是有可能被秦家姐弟篡改?
“放肆!”秦羽大喝一声,目光冷冷的看着在场的众多大臣,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安排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可是不管如何——
现在他不能乱!
在给了自家姐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秦羽才缓缓开口道,“陛下现如今生死不知,尔等——”
恰在此时,突然又一个御医惊慌的跑了出来,他身形羸弱,才跑到殿门边,脚一软,就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陛下……”
“君后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陛下……陛下刚才没气了!”
“没、没气了?”有一个大臣下意识的重复一句,而后面色唰地一白,惊呼起来,“你是说,陛下——驾崩了?”
“陛下,陛下啊!”御医嚎啕大哭,以头抢地。
刹那间。
“哗”地一声,刚刚压下来的吵闹声轰然爆发,各大臣也顾不上什么君后不君后了,七嘴八舌的,俱都是一开口就是扣黑帽子。
“陛下前几日身体还十分康健,如今突然驾崩——君后大人的,秦统领,你们要怎么说?”
“就是,后宫向来是君后大人的天下,这半年来陛下又独宠君后大人。说!你们姐弟两对陛下做了什么?”
“乱臣贼子,休想——”
“来人啊,来人啊,抓住这谋害陛下的两人!”
“犯上作乱,论罪当诛!”
“……”
秦风一边挡着扑过的大臣,护着身后的君后频频往后退去,一边还不忘申明并无此事,着重强调他们无凭无证就诬陷君后,此乃大罪……
相较于自家姐姐手忙脚乱不说,嘴还不能停的辛苦,秦羽却只是小心的护着肚子,目光如刀,在众多大臣中飞快地扫过,企图想要发现什么。
突地,他的目光落在了户部尚书王大人身上。
王大人面色古怪,神情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兴奋,混在冲过来讨伐的众多大臣中,却又下意识的在后退,似乎是想要避免什么。
这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