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更加心气不顺。
“老大媳妇,这是老大带回来的女人,你回头安排下,日后不用来给老婆子我请安了。”
邵老夫人说着,就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要让面前相似的两张脸,赶紧走。
然而。
孙灵儿识趣的走了,凌芳却还留着。
“母亲,儿媳有一件事,想要跟你提一提……”说到这里,凌芳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再抬头的时候,眼眶红了,泪水盈盈,已然是一副快要哭的模样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儿媳这么些年来……替、替夫君操持家里,赡养公婆,养育儿女,就算是儿媳的本分,可是……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母亲,夫君一走六年,再回来……这都七八天了,却、却都不肯来看儿媳一眼,儿媳……儿媳这、这已经没有颜面再继续下去了!”
“噗通”一声。
凌芳跪了下来,重重一磕头,道,“母亲,儿媳不孝,嫁给夫君多年,却不能讨夫君欢喜,儿媳……自请下堂!”
邵老夫人:“!”
邵老夫人惊的都跳起来了,她下意识的想要说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就发现自己已经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那个……这个,大儿媳妇,你……你这个……那个……死丫头,没看着你们大夫人跪着呢?还不把人扶起来!”
一旁的丫头回过神,赶忙上前要去扶凌芳。
凌芳假模假样的挣扎了两下,这才站起身。
“母亲,这是对牌,府中的账本,晚点儿媳就让人送过来……儿媳已然不配做邵家夫人,儿媳……儿媳自然也不能再管着邵家的家产。”
“母亲且放心,若是账本有任何不对,您随时可以让人来找儿媳,儿媳……儿媳必然不会贪那一针一线。”
话落,凌芳掩面奔走,走之前,还能听到那令人心碎的哽咽声。
邵老夫人才反应过来,就只见着已经离开的瘦弱背影,还有旁边的一对对牌。
对牌是用来支取银两的信物,上面还挂着一串钥匙,显然是库房里面的。
“这,这老大媳妇,怎么就,就这样了呢?”
“老夫人,老奴瞧着夫人这是……真的伤心了呢。”旁边的老嬷嬷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帮着说了句,“这些年,夫人什么性子,最是要强不过的一个人了,可是如今……竟然哭成了小儿模样。”
“是啊,她……芳丫头,小时候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嫁过来作为长媳,接人待物也都是最讲究不过的。唉,这么多年来,老婆子还是第一次瞅见她哭,这怎么就哭了呢?”
邵老夫人表情几变,她并不知道自家儿子当初为什么和儿媳闹翻,只知道一夕之间,儿子突然就跟话本子里面那负心薄幸的男人一样,突然就跑了。
说是抛弃妻子也不为过,还一抛就六年多,再回来还带一个相似的女人回来……
“唉,作孽啊!作孽啊!”
凌芳这边的对牌一交,紧接着清点库房,搬送账本之类的,很快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二房三房那边自然也就跟着动了起来。
【宿主,你自请下堂,又怎么完成任务?这时候的下堂妻,不可能教养女儿的!】晋江小天使有点担忧,问。
【谁说我要当下堂妻了?】
【宿主不是自请下堂了吗?】
【自请下堂,也未必就会下堂啊。】
凌芳说的十分漫不经心,一边叉子叉了个鱼丸,看着纯手工的鱼丸,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句穿越女的金手指真是好用,一边又瞄了眼已经从站立的动作变成端坐的邵婉婉,唇角含笑。
【她,不是意难平吗?既然如此,那又怎么能一个人憋着呢?】
【宿、宿主,你要干什么?你不要搞事啊!宿主,任务很重要,但是你不能再扰乱世界进程了,再这样……】
晋江小天使说不下去了,它咬着手帕,嘤嘤嘤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道,【宿主,你上个世界所作所为的,被扣了一个亿的功德点!一个亿啊,一个亿啊!宿主,宿主你不能再浪了!你……】
【我的功德点不是用完了吗?怎么扣的?】凌芳愣了下,下意识的就查看自己的功德点,然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卧槽!我的功德点怎么突然变成了……个十百千万……嗯,五千万?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还有五千万功德点?我记得我让你给我买道具作弊,都花完了的啊,怎么又冒出来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凌芳都有点心塞了。
这功德,怎么用不完了啊?
比她更心塞的是晋江小天使,它咬着手帕,嘤嘤嘤:【宿主,你救活了辣么多百姓,有辣么多的信仰之力,还有后来避免了华夏遭遇惨痛的百年屈辱,功德无量……】
【只是,破坏世界进程,主系统便只给你折扣计算了两千万的功德点,剩余的三千万是委托者林蓉给你的……嘤嘤嘤……】
【呃,你不说扣了一亿……】
【那扣的是我的!我的功德点!主系统不要脸,说我没用,说我没有提醒宿主不能随便改变历史进程……嘤嘤嘤……人家辛辛苦苦几百年,到头来,一点功德点都木有了……嘤嘤嘤……人家好委屈……】
凌芳,凌芳一点都无法感同身受,甚至有点想笑。
她也真笑起来了。
这一笑,让一旁一直端坐的邵婉婉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抿了抿唇,唤了声:“娘亲?”
“……嗯?怎么了?”
“娘亲,我听说……”
“嘘!”凌芳比了个食指,笑道,“婉婉,女孩子呢,说话不要着急,再大的事情,也要心平气和的说,知道吗?”
邵婉婉:“!”
“仪态,气度,是女孩子最有魅力的东西,明白吗?”
邵婉婉:“……”
“好了,说吧,你听说什么了?”
邵婉婉此刻已经不想说了,怎么破?
不过,她不想说,急匆匆从学堂归来的邵慕却是一刻都等不及,直接冲进来,开口就问:“娘啊,我听说你要自请下堂?你为什么要自请下堂?”
质问的口吻,带着浓浓的不满。
“爹爹是男人,这么多年只有您一个女人,现如今不过是多个女人,又不会影响您的地位,您怎么就要自请下堂了呢?”
“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在学堂里面被同学笑话,以后……以后还让我怎么考科举?”
“怎么就不能考科举了?”凌芳挑了挑眉,不疾不徐,问。
“有一个被休弃的娘亲,我哪里还有脸去考科举?”
“下堂并不是休弃,而是和离。娘和你父亲和离,你难道也不能去考科举?”
“当然不行!娘啊,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是和我爹和离了,我以后怎么办?对了,还有妹妹,妹妹以后还怎么嫁人?要是爹再续娶一个女人,那、那又怎么办?”
说来说去,不过是好面子罢了。
嗯,好面子的同时,还有点害怕,知道自来母凭子贵,同样的,也是子凭母贵。
凌芳心下叹息,原身教育女儿教育的太过于刚烈,一门心思的想着走自己的路,让被人去说吧;而儿子,却教育的畏首畏尾,胆小自私,偏偏还有虚荣心……
唉,也真的挺失败的。
不过,一个女人,虽然有点金手指,但是要赚钱养家糊口,还要教育儿女,确实也不能太苛责了点。
“娘,娘——娘你听到没有啊?”
“跪下。”
“娘……”
“我让你跪下!”凌芳拍案而起,气势瞬间迸射而出,震的邵慕腿肚子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但是跪下去后,却又不甘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在接触到自家母亲那冰冷的视线后,浑身就是一个哆嗦,怂了。
“娘、娘亲……”
“你还记得我是你娘啊,很好,那么你说说,我这些年,可有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