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君留了宁国老侯爷霍云用饭, 只不过她一个女眷,自是不便作陪, 于是吩咐厨房将饭菜摆放在崔海正的书房,又命阿杏去前院请来崔/世/安并崔家两个女婿与霍云见礼。
此时已近开席,崔/世/安他们几个正在招待宾客, 听说崔世君请他们过去, 恰巧崔福也不知往哪里去了,夏小清说道:“宴席都开了, 大姐叫我们过去做甚么呢!”
阿杏四下看了一看, 悄声说道:“宁国老侯爷来了,大姑娘叫我们不要声张, 只叫你和姑爷们去见礼。”
听说宁国老侯爷大驾光临,他们几个不免十分惊诧, 夏小清心直口快, 他转头问崔/世/安:“为何先前没听大姐说老侯爷要来?”
崔/世/安摇头不知,他也是刚听说宁国老侯爷来了。
他们三人当中,毕远文见微知著, 只看老侯爷忽然来访, 就能看出他对崔家另眼相看, 他略微思忖, 开口说道:“老侯爷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到的,他老人家来给老姑姑贺寿, 是崔家的脸面, 大姐既然叫我们去拜见老侯爷, 许是想叫我们跟着老侯爷学一些为人处世的本领,我们只管大大方方的去见他,只要不失礼数便是。”
毕远文嘴里只管恭维,殊不知这位宁国老侯爷傲慢清高,在他身上是学不到半分为人处世的本领,不过崔世君特地叫他们三人来拜见霍云,却也是存了一些私心,难得老侯爷来了,叫她这些兄弟们在老侯爷面前混个脸熟,总是没有坏处的。
听了毕远文的话,夏小清不住的点头,他道:“老侯爷是个仗义的,上回大姐被提牢厅带去问话,还是老侯爷出面救的人呢!”
毕远文哭笑不得,他又怕夏小清等会儿见了宁国老侯爷当真把这话拿出来讲,于是说道:“二姐夫,这话见了老侯爷可别再说了。”
他们郎舅三人里,只有他不曾见过宁国老侯爷,私下他也只听崔世雅说过,这位宁国老侯爷,和崔家大姐崔世君交情不浅,当日老侯爷出手相助,因此在朝堂上被言官参了一本,又不是甚么好事,还是不提为妙。
夏小清拍着胸膛,说道:“妹夫你放心,我虽说没读多少书,这点眼力价儿还是有的!”
不过想到外院里还有许多来客,崔/世/安为难的说道:“福叔去侯府了,我们几个又离席,客人谁来招待呢?”
主家待客,要是连个招待的主人都不露面,说出去是一件极丢脸面的事情,更何况为了给老姑姑做寿,亲的疏的来了不少人,要是有哪处做得不周到,岂不是叫人笑话。
一番商量,最后夏小清说道:“我一个粗人,大字不认识几个,依我看,咱们几个先去拜见老侯爷,你们陪着老侯爷说话,我再出来招呼客人,想来不会有人挑理。”
崔/世/安和毕远文合计之后,只得把待客的事情交给夏小清了。
说罢,他们三人随着阿杏往老姑姑的院子去了,到了老姑姑的院里,阿杏先进去通传,不久,阿杏请他们进屋,三人走进里间,只见崔老姑姑坐在东墙右边的主位,并排坐在左边宾位的是宁国老侯爷霍云,崔海正和崔世君依次坐在下首,崔世柔是出嫁的女儿,早带着招娣避到耳房去了。
再看那老侯爷,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袍,却难掩其眉宇间的贵气,崔/世/安和崔家两个女婿只看了一眼,便低头上前,拱手向霍云行礼,霍云随意抬手示意,说道:“免礼。”
霍云面色淡然,似是不欲多话,他与他们三人点头示意后,就闭口不言,他不问话,这几人也便眼观鼻,鼻观心。
屋里静默无声,崔世君见了这副情景,无奈摇头,老侯爷性情冷淡,他们崔家除了她,其旁的人与老侯爷没打过交道,在他面前不免有些拘谨,眼见再坐下去也是无话可说,崔世君看着霍云,说道:“老侯爷,酒席已经摆在书房了,不如由我兄弟和妹夫陪着老侯爷过去罢?”
霍云也坐懒了,他和崔家的这几个人也无话可聊,于是轻轻点头,那崔/世/安和毕远文连忙起身,引着霍云去了书房。
这边他们先去了,崔世柔回到崔老姑姑的屋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她道:“这个老侯爷,冷面冷口冷心人,脸上阴沉沉的,自打坐这儿就没见他有个笑模样儿。”
崔海正即便心里和二女儿想得一样,也忍不住拿眼瞪她,骂道:“老侯爷还没走远呢,就满嘴胡言乱语。”
夏小清是个护老婆的,他对老丈人辩解道:“我们自家人悄悄儿的说说罢了,难不成谁不长眼当着老侯爷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