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难看至极,本是软绵无力的身躯,此时不知何来的力气,狠狠地一拂袖,甩开了胡惟庸的手,而后道:“我只问你一事,你到底有多少东西没有洗干净?那春和宫千户所……已经开始彻查了,到了现在,你还敢口出狂言?”
听着李善长这番气恼不已的话,胡惟庸反是微笑起来,得意洋洋地道:“李公放心,这邓千秋……奈何不了我。即便是我戴罪在家,可这些年来,我行事缜密,断没有什么马脚,凭借邓千秋就想查到我的头上,他邓千秋……还嫩着呢。”
李善长默默地看他半响,而后终于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喃喃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他声音颤抖,似乎受了一场惊吓。
这一点上,李善长是相信胡惟庸的。
胡惟庸这个人,之所以能被自己欣赏,并且提拔起来,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个人太善于伪装了,而且行事缜密,他既开口说绝没有罪证,那么……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李善长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后道:“你回家,好好面壁思过吧。”
胡惟庸还想说什么。
李善长摆手,微微转动目光,却是不再看他,口里道:“不要多言,不要再说了,你那些话,我不想听,也不敢听。你就念在老夫与你故旧的份上,以后……就让老夫……安安生生地歇一歇吧。”
胡惟庸抿抿嘴,终究没有再多言。
回到了胡家。
已有几个管事迎面而来。
胡惟庸昂首阔步,背着手,道:“这几日,大门紧闭,不见外客,对外……就说老夫在闭门思过。噢,胡三,你放出一些消息去,要亲自跑一趟,告诉他们……老夫要整死邓千秋……”
“还有……东南沿岸,也要闹一点动静出来了。”
“我大明政通人和了这么多年……无灾无难的,倒是稀罕,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天灾人祸。”
“是,是……”
众人纷纷应下。
胡惟庸叹息道:“李存义那儿……这些日子该他闹一闹了,不要让他总是闲着,平日里……他得了这么多的好处,这天下的好处,哪里有白拿的道理。”
“对了,北边那儿有什么响动?”
胡惟庸气定神闲,他似乎早已是成竹在胸。
交代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