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久不问事, 皇帝册封皇后他是皇宫里最晚知道的。
世人都说皇帝心善大赦天下, 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心善吗, 时闻不曾觉得。
不过有一句话他倒是挺信的,有时候你不去找事, 事它就来找你。时闻觉得与其他被找事, 不如他去找事,于是他挟持了苏谦。
红血口子, 白刀子,他持刀力道不轻。
时闻刀就按在苏谦的脖颈上, 皇宫后面是断崖,他身形单薄一看就要折在寒风里, 这天的风太大,吹得人脸颊生疼。
他给魏原留了一纸:后山见。
魏原来得时候时闻已经冻得身子发软,他抬眼看满眼的红色只觉得好笑。
“时闻……”魏原很少喊他, 这次喊的意境还不一样, “放了他。”
狂风吹起的沙子逐渐迷了人眼:“若我不放如何?”他言语薄凉,不似人间四月天, 倒像冬雪出落,薄凉寒人心。
皇帝道:“金银珠宝,高官厚禄朕都可以给你。”
时闻笑笑,天太冷, 他的笑更冷:“陛下对皇后娘娘确实贴心, 可陛下从未想过我。
我入宫不久我记得您答应我, 事成之后便会放我出宫,我与陛下说过,我想带水碧一同出宫,皇上也答应我,皇上既然答应为何后来又反悔,不是说天子一言九鼎,魏原怎么你全骗我。”
为什么要骗他?
“魏原,为何如此待我?”仅仅因为他是颗棋子就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仅仅因是帝王就可以随便取决于别人的生死,魏原,你到底有没有心?
魏原看时闻的眸子逐渐转冷,到底这人千分之一的样子他只看了之一,剩下的帝王不懂,都是些杂乱的东西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就像时闻这个人。
魏原初遇时闻的时候,男子正坐在阁楼上看下面的风景,他脸上围着纱布,可那双眼睛太容易看透,妖娆阴狠,似乎一开始就定义成了这样的人,所以利用起来也毫不费难……
想到这里帝王沉声道:“这件事情是朕的不是,你想出宫,朕可以放你出宫。”时闻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若是留在皇宫的里他兴许还可以饶他一命。
“那若是我想于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又该如何?”时闻说得深情极了,眼里带泪,深情悲切。
魏原心一跳,有一瞬间他似乎真从时闻眼里看见了深情,他就想一朵带刺的玫瑰,芬芳而灼灼,但玫瑰有刺,稍不注意就容易扎了手。
心快的跟乱麻一样。
不知是笑着馋了药,还是药里下了毒,魏原看不懂时闻,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懂过,哪怕演得再深情,终究还是演戏。
再像,也不可能当真,一个卑贱女支子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好上心的。
魏原没有回答问题,时闻却从魏原眼里看出了答案。
他抽出腰上的软剑:“我与陛下比试一场,若陛下赢了我自然把苏公子还给陛下。”
风没有先前呼啸的厉害,满天飞的灰尘也不见了,天暗的太快,明明前一刻还是天晴,下一秒雷声大作,天上还飘了几滴雨下来。
时闻随手劈晕了苏谦。
魏原道:“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早知道这人不可信,等真正看到魏原还是心一怔,对时闻帝王并非全无信任,那么多天的同床共枕也不是开玩笑来的。
在之前皇帝心里自有那一套看法对时闻,现在时闻已经把魏原心中那些好的看法完全推翻。
倒是叫魏原真正看清的时闻的嘴脸竟是如此丑陋不堪,明明会武功会故意装不会,这人到底骗了他多少事,是不是连时闻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果然是他的好爱妃。
眼前变故太快,下一秒,魏原掌风凌厉,拍到时闻胸口。
如果把这电闪雷鸣的动作打作一个比方的话那就是:时闻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轻轻的被魏原拍飞到山崖下。
对他,帝王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出入的地方那么多,他八岁入南风馆哪来习武的机会,若他真有武功那么多个同床共枕的日子他就该杀了魏原不让自己后悔。
时闻压不从胃内上涌的血液,红的刺目,五脏六腑好像被震裂,他被打落山崖,下面是深不见底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