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渐大了,本宫就不陪着陛下一同赏枫了。”
小婢女还在他身侧一旁跪着,这年头下人命都轻贱:“水碧扶着本宫走吧。”可不能一直傻跪着,把脑袋跪傻怎么办!
他宫里哪有什么真正忠心的奴才,一个个见风使舵比风跑得还快,他记得水碧,这个婢女最后死得惨,比他死得还惨。
跟着他时没少做为虎作伥的事,他死了以后这姑娘也只知道说他的好话,他一个被帝王赐死的蛇蝎,哪里能是什么好人。
聪明点的人就知道,哪怕心里再悲痛也要装作熟视无睹,最好踩他几脚,不然这皇宫水深怎么活得下去。
算是忠心耿耿,就是跟错了人,脑子也不灵光好使,可能那机灵劲都跟着他为虎作伥了。
回了宫殿时闻让水碧关进了门窗,他道:“在宫里本宫只能风光一时。”魏原喜欢苏谦,等手中大权在手,他便很快就没了用处。
水碧想不通时闻为何会对她说这些话:“娘娘是怕之前那位公子?”
“可娘娘与陛下感情深厚,他一个外人算什么。”那人看起来傻里傻气,样貌也不出众,跟贵妃这一比简直云泥之别。
而且说话粗俗无力也就算了,还敢跟陛下称兄道弟,最重要一点是陛下居然也不怪罪那人。
水碧心里一惊,帝王居然不曾怪罪!
这等大不敬是要杀头的,可陛下他竟熟视无睹,应允了那人的粗俗无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婢女低着头不敢再回话。
“你若是想得开,本宫可以给你些银两,放你出宫。”时闻虽锱铢必较,但并不是不通人情。
水碧跪下赶忙磕了三个响头,水碧是被后母卖进宫做丫鬟的,她那老爹是个酒鬼,每天喝醉酒都对她娘拳打脚踢,女人的身子本就娇弱,在水碧稍微懂事点后才明白她爹怪罪她娘,生了姑娘之后就没再能生个儿子。
她酒鬼老爹打死她娘后,对外只说是病死的,很快迎娶了他后母,后娘是个泼辣的,来的第一年生了个儿子,她老爹高兴酒也不喝了,成天把那女人供着。
她的日子越发清苦,亲爹不疼后娘虐待,最后嫌她在家里还要吃口粮,最后两人一寻思把她卖进宫得了好大一笔银子。
入宫以后管事的嬷嬷处处苛待,规律学不好就是一顿毒打,下人命贱,打死也不算什么,粗活累活全给她干,就连当初一起来的小宫女也看她好欺负……
想到这里小女婢道:“水碧多谢娘娘恩惠。”
“只是水碧想跟着娘娘……”不管日后荣辱富贵如何,跟了主子自当效忠主子,两面三派的事情她不做。
时闻弯了弯唇:“本宫如何风光你便如何风光,后宫那些女人不必放在眼中。”
“本宫盛气凌人,你自然也不能低人一等。”时闻调训下人有一套很快就把小女婢唬得头头是道。
有个嚣张做事的主子,自然也不能少了奉命行凶的丫鬟。
当晚魏原没来,时闻也乐得清净,没人和他挣被子刚好一个人睡舒坦。
赶早上来了个不常客,来人正是皇后郑焉。
宫里人都说皇后大度,当年她力荐皇上纳妃,才有了后来的佳丽三千。不过有那个女人真乐意把自己的丈夫与别人共同分享,要他说都是表面功夫装得好,为了博个好名声。
“妹妹今个怎么穿得这般……”
后面那两个字皇后不说时闻也知道应该寒酸。
郑焉先注意到了时闻身上的衣服,随后才注意到时闻这张脸,与往日不同……要不是那面貌有三四分相似,她竟看不出这个俊逸男子是往日那个长相妖艳的时贵妃。
往日时闻穿得宫服虽然是定制的男款,可款式更向女款贴近,可今日这男装一穿惊叫人有几分惊艳。
“明早本宫让手底下丫鬟给妹妹送几套衣衫来,妹妹你生为贵妃可不能就这么随便穿穿。”皇后一脸笑意道。
时闻不信皇后过来只是和他聊几句没用的家常,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既来就说明肯定是有什么风言风语。
而且这女人张口闭口都是妹妹,怎么看都是故意讽刺他。
见时闻不搭理她,郑焉心中窝火:“听说过几日陛下要选秀,贵妃可要让着那些妹妹些,陛下迟迟不能开枝散叶,还望你以大局为重。”
他嫉妒心重,这宫里没有谁不知道,郑焉说得话并不能让他他不舒坦,时闻轻描淡写道:“本宫也想陛下早些开枝散叶,但感情的事本宫也说不准。”
郑焉只觉得时闻说话过分,没想到时闻下一句更过分,他道:“本宫可不是宫里某些人老珠黄的女人……自己得不到恩宠还想蛊惑别人。”
这后宫他该当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