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和许骅的谈话已经有一阵子了,时清心里着急又不敢进客厅,不管怎么样事情是他捅出来的,他有解决事情的义务。
时清前脚刚进客房后脚就发现了不对劲,空气诡异的安静,氛围也有一股莫名的尴尬,尽管这样他还是提着胆子开口了:“爸,我刚刚煮了粥您要不要喝点,许骅你也一起吧。”
就像时清说的许骅是因为救他才惹一身伤,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放任许骅不管,此时的时清还不知道,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某个别有用心人的自编自演。
本以为餐桌上的氛围可能会稍微融洽一点,没想到更严肃了,时闻没开口说吃饭时清就不动筷子,心上人不动筷子许骅也不动筷子。
时闻刚想通点事情就发现本文两主角都盯着他脸在瞧,时清还好毕竟是他的乖儿子看父亲的眼神是孺慕、敬仰。至于许骅都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了,他眼睛好得很……这么热忱的感情想不注意都难。
时闻知道许骅讨厌他,只是他不知道这种讨厌有多深,就目前看来应该是挺讨厌他的,也对本来爽歪歪来心上人家里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没想到心上人有个老古董一样的父亲,搁谁身上谁不爽。
更别说……许骅知道时清不是他亲身儿子,虽然时闻养了时清十几年,但他天生感情寡淡不会对养子与对别人有什么区别,顶多是关系稍微比别人缓和一点。
想到这里时闻整个头都疼了,十指按着太阳穴揉了一会儿那种头快要爆炸的感觉终于淡了一点,他取了鼻梁上架着的金框眼睛,“都看我干什么,吃饭吧。”比起之前的严肃,此刻时闻的声音更加随和,虽然音调偏冷,但不至于到冷到不能让人接受。
许骅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之前都没仔细注意过这个人的样子,带了眼镜之后的时闻严肃刻板根本让人看不清脸。
而取下眼睛之后,原本的严肃变成了清冷,不像一般人到中年的发福,时闻五官很立体,脸上的颧骨略高,下颌角薄削,整个面部线条完美流畅。
他的眼睛很深邃,深邃到整个眸色偏冷,唇色不是暖系的粉而是略微偏冷艳的红,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连拿筷子的手都精细漂亮。
要说眼前人是三十七岁的老男人,许骅觉得时闻更偏向二十四五的贵家公子,西装穿得一丝不苟,扣子纽到最上面一颗,头发也是梳得规规整整。
如果说时清是一朵清逸小白花,那么时闻绝对是一朵鲜艳带刺的玫瑰花,明明气质更偏向雪,可在看到那张脸后……艳丽,就像炽热夏季开着的玫瑰,带刺而芬芳。
可惜……时闻的气势太强硬,没有什么夏季的炽热有的是独属于冬季的冷艳。
许骅有瞬间的失神,对于过分好看的东西人总是会有迷茫,他否认自己对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看到失神,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男人也能长得这么艳俗,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要按辈分他得叫这人一声伯父,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岁数的伯父,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时闻半眯着眼睛,头疼的感觉刚缓解不少胃又开始翻江倒海的疼,上腹部的不适连粥这种汤水样的食物进胃都不能缓解,他攥着手不至于让自己失态,他还不想在两个小辈面前失了面子。
“我饱了,你们慢慢吃。”他站起了身,灯光将时闻的影子拉得修长,本来就格外冷艳的面貌一时间竟雌雄莫辨,连带暗红的嘴唇一时间都衬的鲜艳像滴着水泽的娇花。
时闻的性格注定他不会是温室里养育的花卉,强势、霸道,喜欢把一切的攥紧在手里,这个男人是强权……他骨子里厌恶不恪守成规的年轻人。
中国自古就有一句古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所以方的就是方的圆的就是圆的,不恪守成规的事情永远不会是对的。
因为时闻的严苛的思想,时清从小就畏惧时闻,可同样这个孩子他也敬仰、爱慕他,在攀不可及的高山面前人命一方面仰望一方面畏惧,自身的渺小使得他们无法越过这座山峰,对时清开始时闻同样是他无法跨越的高山,甚至连仰望都是奢侈,孩子站起了身,“爸,您今天晚上都没吃什么。”
“嗯?”时闻轻描淡写应了一声,“我不饿……”
时清还想说点什么,在看到时闻眼神后就什么都没说了。
许骅也看见时闻那个眼神了,可比起停留在那个凌厉的眼神了,许骅还发现了别的东西,比如时闻白得过分的脸色,那姿色鲜艳的唇瓣更像是咬破唇瓣后鲜血流淌出来的颜色,攥紧得手青筋暴起。
那个男人到底在隐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