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静下来,巴斯道:“如果我们不愿意过去,那么这罐药膏是最后一罐,艾塔尔也不会给我们再提供帮助,因为他不能,他们现在都依靠着贝赫,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无论是内森、兰恩、卡尔还是艾塔尔,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虽然这话说的霸道,但却也不是不难理解,内森一家离开了部落,去了贝赫那里,而那个地方原本就属于贝赫,本该由他支配,就像在部落,当族长和祭司说了一件事一定不能做时,如果有人还执意做了,轻者受到族人的责难,而重者则会被逐出部落,这个道理在贝赫那里同样适用,只是贝赫那边还远远不至于形成一个部落的规模。
然而知道是知道,抱怨却少不了:“那可是他的阿帕和阿塔,他身为儿子,还能管得着他们?”
不过这话也仅限于小声抱怨,管不管的着,都是在部落中成长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根本没有人去响应这种没营养的抱怨。
那么这件事就变成了,仅仅靠着这罐药,佐伊到底能不能好,如果能好一切都还好说,如果不能好,那么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们又该怎么办?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寻求帮助并没有什么丢人的,这次你帮了我,大不了下次我帮你就是了,但是,如果这互帮互助的一方是灾星,没有人会轻松做决定。
一如此刻的佐伊,他是这件事情的核心,如果他坚持不接受灾星的帮助,即便部落愿意迁徙,他也可以誓死不从,但是如果他想要不顾一切只想赶紧好起来,那么他也可以同样无视部落的决定,只管自己就好,即便脱离部落,如果放在其他时候,部落顶多会觉得惋惜,并不存在离开谁部落就坚持不下去的局面,可是此时此刻,却的确是卡塞米部落离不开佐伊。
所以好像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但实际上只是佐伊一个人的决定,去与不去,全看他的意思,而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质疑声肯定少不了,反对的声音更是少不了,既然无可避免,也就不那么重要了,那么,佐伊会怎么选择?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佐伊身上,甚至都忘记去考虑自己到底是想要去还是不想去,一边是灾星的威胁,一边是生机渺茫的煎熬,好像这两条路都查不了多少。
既然自己选择不出来,那就把选择权交给别人,如果对了,那就歌颂他,如果错了,那就谴责他。
这是所有人的恶习,却无可避免。
聪明如佐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局面,但是明明最应该因为灾星这样的字眼而愤怒的人,此刻却因为虚弱而看不出情绪,沉默之后,反而问巴斯:“你的决定是什么?”
踢皮球大家都会,佐伊也同样,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无论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作为一个长辈,佐伊的做法立刻引起了巴斯阿帕和阿塔的不满,可是他们却不好当众辩驳些什么,这原本就是各抒己见的时候,没有谁是一定要说话的,也没有谁是一定不能说话的,只是最终的结果,却必须有人来定,而这个人,就是族长和祭司,至于他们之间的讨论,普通族人们可就插不上嘴了。
没有接收到自家阿帕阿塔目光的巴斯,老实地结下了这个皮球,只不过巴斯也不是个随便就上套的人,反而把话说的很模棱两可:
“贝赫是灾星,从出身开始就是预言中的诅咒之子,会给部落、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但是就目前为止,内森、兰恩、卡尔、艾塔尔生活的很好,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当然,或许是因为这些人接触的时间并不长。部落现在的局面并不好,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事物不够,并且还需要时刻提防不知道会不会、以及什么时候带来的下一次偷袭。”
没有被直面回答的佐伊也继续发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巴斯:“换个地方并不是一个不能考虑的方法,毕竟我们部落现居的地点已经暴露,危险随时都会到来,下一次会不会再有更厉害的手段,我们谁都不知道,离开这里,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山林里只是离开的一个可以提供给大家选择的方向之一而已。”
佐伊:“但是并没有人会选在白月的时间举族迁徙,寒冷、饥饿、野兽以及其他部落的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让我们一个不留。”
巴斯:“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就会有好的结果,当然,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以及,我也只是把贝赫的话带到,至于怎么选择,你才是这个决定的最直接受益人或者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