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塔尔没想到佐伊大人竟然会允许自己一起去,当然,不管他允不允许他都会去看卡尔的,只是现在被单独拿出来说允许,艾塔尔却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艾塔尔自然是愿意的,所以二话不说也把自己装药膏的陶罐拿了出来,跟着佐伊身后就要出去。
然而肖特却不乐意了,一步挡在门口,对自己的阿帕道:“阿帕,你不会真的要去看卡尔吧,多大点儿事儿,不就受个伤么,雄性有谁不受伤的?至于弄的这么娇气么?自己家里多了个雌性,也把自己当雌性看了?”
这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知子莫若父,佐伊自然是心里明白了几分,刚才包庇肖特,不代表佐伊就真的赞同肖特的做法,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落得一个残害同族的罪名而已,可是现在看看,肖特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是对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佐伊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这一次,是由衷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从小的教导出现了问题,为什么曾经乖巧懂事的孩子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跋扈自大!
同一天里,佐伊第二次感受到了莫名和茫然,第二次追问自己,到底是自己跟不上族人的节奏了、把族人们想的太简单了,还是族人们什么时候变了,变得自己不认识了。
佐伊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这肖特半晌,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是还难免有一丝期待,希望儿子只是小孩子心性,不是真的阴暗了:“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现在你告诉我么?”
肖特看了一眼站在阿帕身后的艾塔尔,理直气壮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儿?在我看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奥尔丁和卡尔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卡尔能耐着呢,结果不敌人家博德的儿子,又负伤回来丢了面子,所以咬着我不放了呗。”
肖特的态度让佐伊如坠冰窖:“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他不咬着别人不放,偏偏要咬着你不放?”
肖特翻了个白眼:“这我怎么知道。”
佐伊不再急着去卡尔那里了,他现在只想认清他的这个儿子:“既然奥尔丁站在他的角度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我给了他诉说的机会,也应该给你,现在你给我讲讲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塔尔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想知道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他明显的察觉到佐伊大人对肖特的态度明显不同了,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艾塔尔说不明白,目光在两人之前逡巡了片刻,也跟着佐伊大人把东西先放下,坐在一旁静静等候下文。
阿帕虽然最近骂他的次数不少,可是像现在这么平静却有那么恼怒,还是第一次,肖特也觉出些不一样的味道了,但是艾塔尔就在一旁,他可不想让艾塔尔看自己的笑话,而且还是因为他那个相好的看自己的笑话!
所以虽然下意识地觉得阿帕可能会因为自己不说实话而不高兴,但是他依旧不吐口,胡编乱造道:“早上大家分组去捕猎,人家费尔特部落的人架子可是大,哪里会跟我们多说什么,所以我们就是跟着啊,怎么走、到哪儿去,完全是人家说的算,所以突然碰上了卡尔他们分到的那一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段半真半假的,也不算全部欺瞒。费尔特部落的人自恃甚高架子大不假,但是他身为卡塞米尔部落祭司之子的名头还是在的,所以也不至于备受冷落,而肖特也是利用这个身份,跟博德的儿子套了一句话,明里暗里给卡尔穿了不少小鞋。
博德的儿子自信自己是部落里最强的兽人,而肖特其他地方都顺着他说,却在这个地方偏跟他死磕,说什么虽然自己部落小的不起眼,但是也是有厉害角色的,比如那个前族长之子卡尔什么的,一顿巴拉巴拉之后,撩拨的博德之子那叫一个心火怒放。
周围有跟博德之子关系好的,立刻说他可以单独猎杀成年穿山兽,这更是踩在了肖特的痛点上,如果是平时,肖特绝对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现在不同,一听对方这么一说,或者说这么一提醒,他立刻为卡尔“正名”,也跟着说卡尔也能单独猎杀成年穿山兽,还说就在前天才猎杀了一只送给了他们部落的准祭司。
卡尔猎杀穿山兽的事情并没有藏着掖着,或者说,雄性能成功的单独猎杀到穿山兽,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所以卡塞米尔部落里知道的人还真不少。
肖特是抱着什么目的去说这些话的那些人不知道,但是自己部落被费尔特部落鄙视这件事情却是感受的非常真切,见到能扳回一局的契机,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复合,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