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丁小凡在学会给妹妹扎辫子的同时,也收获了一顿打。
别看丁小凡现在的动作像模像样,但是手里出来的活计还真不怎么样,如果一定要评论,只能说比曾经让丁小冉痛哭流涕的发型,要好了太多而已。
因为旺财的头发又多又长又密,所以丁小凡分别从两鬓、额心一共辫了三绺辫子,就这样都没有把旺财所有的都发都编进去,不过好在低头的时候不会挡视线了。
辫子一路编到发梢,然后再用兽筋把三绺辫子齐梢扎在一起,丁小凡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表示非常满意,虽然只是正面能看而已,不过比起曾经的丁小冉,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另一边,旺财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即便是阿帕,都没有这样细心的照顾过自己,阿帕不是不想,而是迫于族中的压力,阿塔时刻监督制止,有时连接触都会被明令禁止,所以安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是他的雌性,是他认定的唯一的雌性,是他生生世世发誓要保护、爱护、守护的人,既然兽神抛弃了自己,那他便不向兽神祈祷,他就是他,他是安安的旺财,只属于安安,而安安也只属于他!只能属于他!
中午因为不速之客的出现而大乱了一天的节奏,午饭食不知味,下午基本上都是在“审问”中度过,因为时间久,所以也耽误到了晚饭,不过好在平时旺财足够勤奋,家里的存货很多,即便一两天旺财不出去捕猎,两个人也饿不着。
对,现在是两个人了,不再是一人一兽了,丁小凡一边做着晚饭,一边偷偷观察旺财,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文火炖着似的,咕噜咕噜的冒泡。
虽然已经是人形了,不过旺财还保留了很多兽形的习惯,比如在做饭的时候,他始终坚持跟在丁小凡身边,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坐着,随时等候丁小凡的差遣,想要帮丁小凡多做点事儿。
在下午的一通深谈之后,丁小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喝了一口骨头汤,丁小凡抬头,却正好迎上旺财直勾勾看过来的目光,冷不丁被呛了一口,把白碗往地上一放,侧过身体,就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
旺财停下吃饭的动作,赶紧凑上来给雌性顺气,瓮声瓮气道:“对不起。”
虽然的确是因为旺财太过直白且热烈的目光才会被呛到,到是旺财就这么干脆利落的道歉,让丁小凡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就像那时候自己嘲笑老二的时候说的一样,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全让一个人去承担,好像不太对。
于是缓过气来的丁小凡黑着一张脸,道:“好好的道什么歉。”
旺财坦白道:“我吓着你了。”
感觉一个下午说了这么多自己就跟对牛弹琴一样:“都说了别自己在那想当然——”
然而话刚出口,丁小凡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端倪来了,看着旺财老老实实一副任凭自己训的模样,丁小凡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症结所在,别看旺财人高马大一副高大威猛天不怕打不怕的样子,其实他竟然挺自卑的!
自卑,这可是心病啊!
丁小凡想了想,试探地开口:“旺财,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丁小凡说的小心翼翼,为了不惊吓到可能存在自卑心里的旺财,他还专门放轻了声音,然而旺财却突然僵硬了身体,连给他顺气的手都停在了背上半天没再有任何动作。
旺财没有回答,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突兀的转过身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晚饭。
他不是不想跟雌性坦白,也知道安安比所有的雌性都勇敢、善良、温柔、美丽,但是,但是只要他是雌性,就会害怕。别说雌性了,自己的身世连雄性都会退避三舍,全族上下那么多人,摆出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却又都不敢靠近,自己只是个孩子的时候,部落里的成年雄性都会忌讳,更何况是旁人呢。
旺财不是不相信安安,只是这是他的底线,他不敢去赌,说白了,他自己就是个胆小鬼,知道瞒不住,就像雌性知道自己是兽人一样,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哪怕知道后的雌性会离开自己,至少他有机会抓紧这好像是偷来的时光,留下他这辈子最珍视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