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佑是个很强势的人,按他一贯的作风,听她说要去柏林,他第一反应一定是命令她不准去——柏林还有江淮西这个“前任”在,对于他而言,风险太高。
“不管他态度好与否,你的观点要明确。”徐斯衍盯着脚下的地板沉思,一字一句地说出后半句话:“读博,一定要去柏林。”
徐若水没想到徐斯衍会是这个态度,她愣了一下,表情茫然:“……嗯?为什么?”
“你不是想看他是真的改变了还是在装吗,这是最直观的办法。”徐斯衍说,“如果他连这种让步都做不出的话,其它改变更不可能了。”
徐若水蹙眉,咂摸了一下徐斯衍的话之后,弱弱地接了一句:“但是结婚以后不想异地,是很正常的想法吧,两个人要过日子的话,总要互相让步的——”
“是这样没错。”阮懿点点头,看着徐若水的眼睛,轻声说:“两个人过日子,不能总是一个人让步,小水,你爸爸他是这个意思。”
“你在和谦佑谈话之前,已经连自己要做出怎样的让步都想好了——我不是说你这样是错的,但你这样,谦佑很难彻底改变,明白吗?”阮懿耐心地为的徐若水解答着徐斯衍的用意。
徐若水听得也很认真,在阮懿说完之后,她就醍醐灌顶了。
徐斯衍并不是说真的不让她做让步,只是要她通过这次谈判试探周谦佑的态度——如果她强硬不肯妥协的话,周谦佑会不会做那个先松口让一步的人?如果他真的妥协了,支持她去柏林读博,她照样可以选择留在北城读,但这和她主动妥协留下来,是有本质区别的。
异地两三年,对于一段关系来说确实是巨大的考验,周谦佑可以在别的事情上装好脾气,但碰上这件事儿,确实很难继续装下去,徐斯衍为她出的这个主意,确实很高明,也容易一击毙命。
如果谈崩了,她就要做好结束这段关系的准备了,一这么想,心里多少还是不太舒服的,不过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人不能沉溺在粉饰太平的幻象里,总要面对现实的。
“明白了。”徐若水看着徐斯衍和阮懿,郑重其事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忙完婚礼,我会和他好好谈谈。”
“你们说得对,日子是两个人过的,要让步,应该是各退一步,不是一个人退两步。”
——
徐若水晚上睡得很早,翌日凌晨四点钟就开始起床化妆了,徐若水刚上完底妆,司机也已经把孟雨给接过来了,孟雨打着哈欠坐在一边,看完了徐若水化妆的全过程,等化妆师走开之后,孟雨站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徐若水的脸,满眼都是惊艳。
“我的天老爷啊,小水,你实在是太美了。”孟雨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后面还不忘跟上:“周谦佑祖上积德了才捡到你,什么狗屎运啊。”
徐若水平时虽然也化妆,但她没化过这么浓的类型,今天的看起来有些像舞台妆了,她明明是比较淡的那种五官,可配上这种妆容竟然一点儿都不违和,甚至衬得气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