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佑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她送身上推下来,从床上起身,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他丢下三个字:“你做梦。”
徐若水知道,他是在回复她刚刚那句离婚的提议,话音落下,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门“啪”地一声关上,不算很大力,但这声音在静谧的卧室里还是显得有些刺耳,徐若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想到刚刚的争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老实说,她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她明知道周谦佑脾气不好,不应该那样挑衅他的,可她还是那么做了。
徐若水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作,她好像陷入了某个奇怪的理论里:她想要通过各种挑衅、任性、无力又过分的行为来试探周谦佑对她的忍耐值到多少分,等他真正被她惹怒的时候,她又会心如死灰地想:看吧,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之前的耐心都是她的错觉。
好像只有重复这个过程,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在这段婚姻中沦陷,但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只是情绪到了那个点,总是会控制不住,如果周谦佑不跟她吵的话还好,一旦他找茬挑刺,她就收不住了。
徐若水长吁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很累,她想,她跟周谦佑应该是真的不合适吧,别人无论是恋爱和婚姻都不会这样的,周齐左和拂晓,周齐右和姚曌,都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他们会吵架,但绝对不会因为这段关系消耗彼此的精力,但她和周谦佑不行。
跟周谦佑相处下来,徐若水最大的感受就是累,以前是,现在也是。
叮咚。
一阵微信提示音打断了徐若水的思路,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拿起手机解锁,看到了江淮西发来的消息。
江淮西:【后天下午回柏林,跟你道个别,祝你在这里一切顺利。】
徐若水:【后天下午什么时候?我去送你吧。】
江淮西也算是她的朋友了,之前还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徐若水最近忙着跟周谦佑周旋,都没跟江淮西碰过面,即便是出于礼貌,也应该去送他一程。
江淮西回复来了航班信息的截图,之后又跟了一条消息:【你方便吗?】
他问得比较委婉,但徐若水知道他背后的意思:【方便,没问题的,后天早上我去酒店找你,请你吃个饭再送你去机场。】
江淮西:【好,那我等你。】
徐若水跟江淮西聊完天儿之后,再次躺在床上看向了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她脑袋快炸了,索性拽起被子蒙住了脑袋,有些问题想不到答案就不想了,反正只有一年的时间,周谦佑这样多跟她吵几次也好,一盆盆冷水泼下来,正好能助她斩断念想。
——
搬来御水苑的第一个晚上,徐若水睡得还不错,周谦佑却失眠了,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直到外面天蒙蒙亮,脑子依旧无比清醒。
而他脑子里回荡着的,就是徐若水的那句“你介意可以离婚”——面对他的提问,她没有解释没有说明,甚至连承认都懒得,直接甩给他一句离婚。
人在冲动时候说出来的往往就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徐若水现在应该日思夜想,巴不得跟他离婚——倘若他现在保证不会再用江淮西被戴绿帽的事儿威胁徐若水,徐若水应该马上就能拉他去民政局办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