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八成是看上了。
还好意思问她行不行,她看他就是起了色心,想要左拥右抱。
越想越淡疼,虽然她没有淡。
她这会儿脾气越差,萧衍就越兴起。
直到她扭头想走,他伸手把人扯回来,散漫笑着:“好了,不带他们,就我跟你,但坐了热气球,把姓黎的忘了。”
姓黎的算什么,跟他闹一周还不行?
叶小五想起老鹰说黎远是苏放的人,说:“我不知道黎远要杀你。”
如果知道,她刚才不会指责他该死。
萧衍看着她,捏了下她的脸,“行,原谅你了。”
轻轻飘飘的,像是本就不在意。
叶小五怔了下,手已经被他攥住。
印第安姑娘还不知道他们的决定,带着弟弟跟在他们身后。
叶小五护食的朝他们摆摆手,“不带你们。”
要是萧衍真娶了这印第安姑娘,又不放她回国,这关系多膈应。
那印第安姐弟听不懂,叶小五说:“萧衍,你跟她说,你不跟她结婚,叫她回家吧。”
萧衍垂眸看她,好笑道:“她不跟我结婚,我没老婆,你补上?”
“……”
一转头对上他调侃深热的目光,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
晚霞将整个草原的上空晕染成热烈的火橙色,远处密实层叠的棉花糖云朵,一团又一团的。
绵延清新的草地绿色在一望无际的远方,和天空连成一片,巨大的热气球缓缓升腾到半空,一伸手仿佛能抓到云。
眼前日落像是浸在童话世界里。
叶小五打开摄像头,拍了几张美照,其中有一张不小心把萧衍侧影拍了进去,她想删掉,又鬼使神差的没删。
顶级帅哥配顶级日落。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坏,很难不心动。
热气球下方这个吊篮位置很宽松,原本可以容纳十来个人一起坐,但此刻除了掌控热气球的飞行员之外,这里就他们两个。
叶小五在吊篮右侧,拿着手机正欣赏自已拍的美照和迎面吹来的舒爽晚风。
萧衍接了个电话。
基地打来的,说严家人来南洋了,正在秘密打听严皓月的消息。
那边问:“衍哥,要直接让掉他们吗?”
“先晾着他们,有动作再说。”
挂掉电话。
萧衍靠在那边,遥遥看向她:“叶小五,咱俩看起来很不熟。”
这意思是让她过去。
她“哦”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扶着吊篮侧边朝他走过去。
萧衍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缓慢而清晰的走近他。
严家人这会儿来了,想带走她,门都没有。
草原上空风很大,热气球也有些晃。
快走到他面前时,她还在注意脚下的路,人已经被拖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头顶上方响起低磁男声:“以后不跑了好不好?”
就这样一直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她想干什么都行,不生孩子也行。
叶小五在他怀里僵硬了几秒,没吭声。
她是人,不是玩具,她会不由自主的好奇自已被洗掉的记忆,更好奇在来南洋之前,她是谁。
不知道自已是谁的感觉,其实很可怕。
叶小五的世界从一睁眼就空白到只有萧衍,但叶小五其实并不只是叶小五。
眼前这个人很坏,坏到是个恶种,坏到洗掉她的记忆,强迫她。
可他又对她好,好到好像只要她不跑,他就什么都不计较,就连她联合他的死对头要杀他,他也能轻易原谅。
她明明能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可到了萧衍这里,好和坏,复杂纠缠在一起,她快要理不清了。
她想要他死,又在缅北野人山回了头。
她厌恨他强占她,又在一次次讨好求生里把自已搭进去让戏,入戏入了一半,一半还在奋力叫嚣着反抗,另一半……快要沉默着试图妥协。
从没像现在这样迷茫无望过,好像瞎子一样走进半明半暗的灰色暗巷里,四周危险,她除了抓住他,其他变得虚无又无用。
对于一个向来方向清晰又求生欲很强的人来说,空白的过去像是一个深渊,她抓住萧衍,像是抓住一根危绳。
这感觉像是走在悬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摔得粉碎。
就像现在,草原上的风骤然刮大,热气球不稳定,被吹到草原深处去,好死不死的刮到大树上。
天也黑了,飞行员没有办法,热气球被大风刮偏本身也是常事,等直升机过来最起码一个小时。
此刻距离地面五六米高,跳下去不会死。
萧衍顺着树,直接翻下去了,在下面张开手臂,让她跳下来。
叶小五墨迹好一会,跳下去的时侯五官吓得扭曲,落进那个结实怀抱,眼泪就这么滚烫的涌出来,打湿他的肩。
她就这么哭了出来:“萧衍,我真的好想回国,好想知道自已是谁,你放我走吧。”
太危险了,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极度惜命,却又被极度的危险源强制吸引。
他是个坏种,却又对她不要命的好。
复杂又矛盾的激烈情绪在心里撕扯,快要……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