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文也不要盗灵异文嘛, 你真的不怕吗? 林愫那时还很是天真,信以为真, 还专门回家问老林,那个小姑娘的爸爸是不是真的传说中的“阴阳眼”, 能通灵,还能与幽灵车搏斗。
老林冷哼, 呸一声:“阴阳眼?我活这几十年,就没见过什么阴阳眼。”
也是, 生人若想入死门,见死人, 不骗过阴间守门的牛头马面, 是绝对做不到的。就算骗过了牛头马面, 也需要计算好时辰地点,错一丝一毫都没那个运气。想轻轻松松开在车来车往的路上就撞到“幽灵车”, 谈何容易。
“那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啊?”林愫咬着手指头问老林。
老林眉头皱起来,嘴角狠狠撇了一撇,说:“有人造了孽,想装神弄鬼混过去。”又轻蔑笑了一声:“真当旁人都是傻子, 会信他那番胡话。”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 坐在林愫前面的羊角辫小姑娘再也不来上学。
老林回家告诉她, 羊角辫女孩的爸爸因为肇事逃逸被警察抓起来了。那人明明撞死了一位老人, 却在修车的时候, 对着修车的伙计撒谎, 说车上的剐蹭和凹痕是半夜在国道上撞了一辆“幽灵车”。
幽灵车和阴阳眼,按老林的说法,自然都是不存在的。
“夜路开车,总还是要小心。招惹到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老林叹口气。
早些年,林愫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倒也经历过一桩怪事。
那年夏天,他从重庆回西安,搭了同乡小赵和老钱的顺风车。那是一辆蓝色的大卡车,前排能坐三个人,老林坐在中间。三个人归心似箭,连夜在秦岭上走盘山路。
山路艰险,一座山接一座山,一个转弯接一个转弯。开到山巅似身在云雾之中,夜色茫茫。老林丝毫睡意也无,只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前路,半点不敢松懈。
所以当一只大着肚皮的白猫在山路中出现,他其实隔了很远就看见了,却不敢一下子喊出来,怕惊扰到正在专心开车的司机老钱。
等他轻轻出声唤老钱的时候,一切都已来不及了,老钱不敢一脚刹车踩到底,更不敢在山路上打方向盘,只能轻踩油门减速,但车身还是明显的撞到了,发出“咚”的一声响。
老钱呸一声,大呼晦气,也没停车查看,只径直往前开。老林情知他这做法无可指摘,轻叹一声:“看着像只怀了孕的母猫。”也就不再多说。
可这之后,他们开着开着,怪事就一件接一件来了。
当晚凌晨3点多,卡车前方突然出现一辆白色的小车,不知何时超车超到他们前面,三人都未曾注意。
这小车似是与他们别了劲儿,在他们车前竟越开越慢,到最后速度竟开不到30公里一小时。老钱骂一句娘,犹豫一下,还是朝左打了方向盘,指望着从对面车道超车超过去。哪知道白车似是领会到他们意图,竟也向左边车道开去,生生将他们堵了回去。
三番两次都是这样,老钱大怒,喇叭按到震天响,嘴里一连串龟儿子骂出去:“仙人板板,老子整死你!”
小赵脾气好,劝老钱:“算了,干脆别开了,休息一会儿。”
老钱点点头,慢慢将车停在路边,谁知前车竟然也慢慢减速,就在他们前面五十米,停住不动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钱一把从座位底下抽出个铁扳手卧在手里,拉开车门催老林和小赵,走,干他娘的去。
老林怕出事,无奈下车,跟在老钱身后。只见老钱气势汹汹,嘴里骂骂咧咧,大步走到白车车门前,刚想伸手拉门,却似定住了一般不再动弹。
老林奇怪,远远喊了一声,见老钱不回应,示意小赵跟上,一路小跑过去。他离得几米就已经隐隐感觉不太妙,山路泥泞,白车却光洁如新,车身上下半点泥点也无,在黑夜中白得亮眼。
他缓了脚步,再往前走几米,透过后视镜,竟然瞥到原本应当是司机位置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老林心下一沉,一手拽老钱,一手拉小赵,转身带着两人狂奔,奔回大卡车上,老钱才终于回神,哆哆嗦嗦说:“那车上,那车上没人。”
却不知道是不是丁老二媳妇有心还是无意,竟把丁老大眼看就要咽气的消息透给了丁家老太太!
老太太八十多岁年纪,一生生了十三个子女,成人的唯独两二一女,一直将这长子看成心尖子般的疼爱。听到这消息,竟迈着两只金莲小脚,从村东走到村西,硬是在丁老大家门口被白大嫂拦下来,白大嫂苦劝老太太不要相信外面的流言,跪下抱了她两条腿请她回去。丁老太太却只是流泪,说只有见到好生生的丁老大,才肯回家。
白大嫂求到老林这里的时候,老太太已有两天水米不进,眼看着一家人还不及送丁大哥出殡,就得先给丁老太下葬。
老林听白大嫂说完,沉默许久,拿起水烟袋来狠狠吸了一口,吐出又白又长一个烟圈来:“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天夜里,老林带着林愫,摸黑进了丁老大家中。老林掏出匣子中一个小布包,平铺开来,里面是一套长短不一的九回针。
老林将拿银针一根根拿出,夹在指间,又让白大嫂撑开丁老大的眼皮,极轻极轻在丁老大瞳仁之上,细细扎上了长短不一九根银针。老林指尖磷火闪烁,口中轻呼:“进!”,又拔出银针,拿一枚铜钱给丁老大含在口中。
老林扭头对白大嫂说:“让他早上去见你娘。时间千万不要长。见完了立刻回家。我在你家等你。”
话音刚落,只见床上躺着的丁老大蓦得一个挺身竟坐了起来,白大嫂吓得尖叫一声,后退了两步倒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