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愫被这小孩逗得扑哧一笑,满脸嘲弄遮都遮不住。
詹台像是被刺激到了, 一边拼命从宋书明手中挣脱, 一边骂骂咧咧:“老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救了你的命你还这样对我,你这个人讲不讲良心?”
宋书明闻言松了他手臂放他落地, 双手仍是戒备虚放在他身后, 沉声道:“好好说话!”
詹台被宋书明低声一吼,缩了缩脖子。林愫上下打量他全身, 个子不高, 身躯瘦削,罩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黄t恤, 灯光下隐约透出内衬的符文痕迹。
“黄符褂。”林愫心头一紧,“这是遇到同道中人了。”
詹台听她这么一句,倒正了脸色看她:“能认出老子这身衣服,算你这野丫头有几分眼力见儿。”
林愫见他瞧不起人,冷哼一声:“黄符褂有什么稀奇, 我爷爷以前剪了不知多少件来给我当尿布。”
詹台啧啧几声,贼眉鼠眼站起了身, 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珠子滴溜溜就往林愫身后打转:“这么暴殄天物, 难道你丫长了个黄金屁*股?”
宋书明登时大怒, 兜头一掌冲詹台拍下:“眼睛给我放尊重点!”
詹台这下才终于老实,耸拉着脸坐在沙发上面, 他不说话的时候, 脸庞倒是白皙秀气, 两弯浓眉垂下,很有几分乖巧样子。宋书明拿出以前审未成年小贼的架势,两下就把话套了个干净。
“你是说,连续几个同行,都在这家酒店丢过法器?”林愫皱眉深思。
詹台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牙签叼在嘴角,将头发往后面一溜,一副小混混模样:“老子早就说了,这就是一家黑店。”
“老子嫉恶如仇行侠仗义,道上有黑店当然要来探上一探,最好能给他一锅端了。”
“我前两天就来了,穿着黄符褂,拿着桃木剑,前台开房的时候还拍了一串铜榆钱,就等着人来偷我。哪知守了好几天,屁事儿都没有。本来今儿打算拍拍屁*股撤,哪知昨天你来了,你手腕上那引魂铃不错,叮叮咚咚的,够招摇,老子喜欢!”
詹台噗一声,把牙签往地上一吐,冲着林愫扬扬下巴,神情自负又张扬。
林愫哭笑不得,心头却隐约有警钟长鸣。引魂铃实为极低调的一个法器,藏于腕中极为隐蔽,完全不似这小子空口白话。詹台能隔空听到引魂铃叮咚响声,耳力与她相比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