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根大黄鱼, 一千五百块现大洋,外加一块宫里流出的金怀表,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张信打开箱子向郭旭跟前推了推。
郭旭抬眼看了他一眼, 伸手拿起两根大黄鱼,握在手里很舒服,金条不像后世那样规规整整,表面光亮,棱角分明。
而现在的金条大多数都是银楼浇铸的,都是用失蜡法铸造,又称融蜡法, 不同于模具翻砂浇铸或钢模压铸, 熔蜡法铸造的器物一模一样, 没有重复。
金条上面印着天津恒泰字样, 两根金条相碰击,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好听极了。
可惜郭旭不在是以前的他的, 要不然肯定会被这个给迷住的, 扔了黄货, 又拿起了里面小盒子单独装的小金表。
不愧是宫里的东西, 就是比市面上的精致, 表壳上雕刻着浮龙图案, 叮, 打开里面的时间跟自己家的落地钟准准的, 自己手上这个一比就成了垃圾。
不过郭旭也只是眼馋,看了看就放回原位,然后合上箱子推离了自己身边。
这让张信倒是吃了一惊,原本看着郭旭的样子,就觉得这事是稳稳的了。
毕竟这么多钱财谁人不动心,再说这还只是定金,后面还有大头呢,出这一趟诊,差不多顶他一辈子的了。
没想到最后出现这事,张信连忙的问道:“郭大夫这是怎么意思,难道价钱不合适,这个好说啊!”
郭旭摇了摇头,“张先生说笑了,这么多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怎么还会嫌少呢?”
“那你这是?”既然不是钱少那是怎么意思呢,张信有些明白。
“还是那句话,上海那么多大医院都治不好,我才疏学浅的怎么能治得好呢,两位还是不要在我这白费功夫,还是赶紧去找更好的大夫吧,可别耽误了病情。”郭旭说道。
现在什么时候,1927年,上海正是闹得厉害的时候,而且还不知道正主是什么人,看样子应该来头不小,他这时候掺和进去可不是聪明的。
“郭大夫既然兄弟找上门了,肯定是打听清楚了,这病只有你能治,你还是劳累跟兄弟去一趟,就是看病其他的啥事也没有,您就别让兄弟为难了。”张信态度摆的很低。
可是郭旭就是不表态。
张信好说歹说半天,郭旭就是打定主意不去,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一旁的张建耐心早就没了,要不是他大哥一直压着,恐怕早就爆发了。
“大哥你别求他,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得给他点厉害瞧瞧就立马乖乖跟咱们走了。”
“老二不得无礼。”张信扭头对蹭蹭站起来张建呵斥道。
然后又对郭旭陪笑道:“郭大夫你别介意,我二弟性子火爆,都是太着急了,要是请不去你,我们兄弟可是没脸回去见十多万多万安徽旅沪同乡会工人兄弟呢?”
听到安徽旅沪同乡会,郭旭突然明白什么了,他前世就是安徽省,所以对于安徽的历史名人都注意,尤其是民国时期。
而其中在上海的安徽旅沪同乡会就是最关注的,虽然他只是个工会组织,可是却和一个威震整个上海滩的黑帮有关,那就是斧头帮,尤其是帮主王亚樵。
郭旭正想着入神,可是在张信眼里却是无动于衷,想到其中利害关系。
他扑通一下就跪在郭旭面前,“郭大夫,算张信求你了,你要是去了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这可把郭旭下了一跳,赶紧扶他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不,郭大夫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张信也是很倔强。
“看在你一片赤诚份上,我就答应跟你走一趟,不管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治不好你可别怪我。”郭旭心中有了猜测,他想要去看看是不是自己心中的偶像。
“哪能,郭大夫你一出马哪有治不好的。”张信兴奋极了。
“老二还不去给郭大夫背药箱。”说着就拉着郭旭立刻动身。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就算再急也不急这点时间,总的容我收拾一些吧。”郭旭笑道。
“用不着收拾,所有吃的喝的穿的都准备好了,郭大夫您一到就有人给你量做衣服什么的。”张信回头道。
“可是你也得容我跟家人说明一下缘由吧。”郭旭有些哭笑不得的挣开张信拉着自己的手。
“爹,娘喊你吃饭哩,还问两位客人在家吃不?”大蛋站在厨房门口喊道。
“得,听到没有,就算在急也得让我吃了饭吧,总不能空着肚子上路不是。”
“哦,是我一时太激动没有想到这么多,既然这样郭大夫你先吃饭在收拾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动身怎么样?”张信有些尴尬,冷静了一下问道。
“行哩,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自然听你们的,有地方解决午饭不,要不就在家里吃些,就是没有好东西招待。”吃饭了,自然要问候一下,不然显得太没礼貌不是。
“不用了,我们兄弟找了客栈呢,那我也先回了,等明天过来接您。”说着张信两兄弟就告辞了。
看着张信二人离开的背影,田静曼端着饭菜过来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