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185章(2 / 2)

那个长官又接着问罂粟:“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特工吗?”

话音落下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男人没有逼迫罂粟回答,他的语气平静异常。

“我不会问你的过去,但是成为特工之前,你要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这次,罂粟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她的声音凉薄:“是。”

……

寂静的房间中,电话声骤然响起。

罂粟瞬间收回了思绪。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罂粟将多余的心思沉沉压下,随即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罂粟。”

和方才回忆中的那人相同。

罂粟恭敬地叫了一声:“戴长官。”

戴长官给罂粟下达了一个任务:“我有一个亲信到了北平,你去和他见一面。”

罂粟立即应下:“在哪里?”

戴长官说出地点:“六国饭店。”

戴长官说完此事后,并未多言,很快就挂了电话。

罂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拐了,她险些进了暗阁,成为里面的一个杀手。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被戴士南所救。

戴士南曾有一个儿子失踪了,因此他才理解罂粟的遭遇。

他没有让罂粟成为暗阁的杀手,他将罂粟培养成一个特工。

从此以后,罂粟就成为了戴士南的手下,在各地为他收集情报。

戴士南从不过问她的事情,罂粟只需要完成派下的任务。

她是戴士南最信任的特工之一,而今晚要见的人,则是他的另一个亲信。

……

六国饭店。

罂粟和那个男人会在饭店的一楼碰面。

根据罂粟接到的消息,那人身穿深蓝色的西装,胸前口袋放着一块白色的方巾。

出门前,罂粟就已经易容了。

她知道,她即将见到的那个男人,也一定会做伪装。

在真正信任对方之前,他们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罂粟穿着一身朱砂色的旗袍,裙摆上用银丝绣着海棠,随着她的脚步,海棠轻轻摇曳,似活了一般。

她上半身围着貂皮坎肩,莹白的毛衬得她的肌肤更为白皙。

罂粟化了一个明艳的妆容。

有时候,女人的美丽也是一种武器。

罂粟面带笑意,走进了六国饭店。

罂粟刚踏入饭店,就将目光放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圈四周,所有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下一秒,罂粟眯了眯眼。

在这里,符合条件的男人不止一个。

看来她必须要试探一番,才能找到她真正要找的人。

约定好的具体地点在一楼的一处酒馆。

罂粟的目光落在最近的一个目标身上。

那人正靠在吧台旁,和身边的人说着话。

她决定先从此人开始。

罂粟随意点了一杯酒,她的手指轻轻勾住酒杯,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罂粟长得美艳,身边又无人作陪,有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想上前搭话。

但是他们瞧见美人脸上的冰冷神态,又都收了脚步。

罂粟缓缓踱着步,酒杯中的酒摇来晃去,熠熠生光。

目标人物越来越近。

罂粟假意偏开了头,脚步却不停,仍旧向前走着。

她手上的酒杯一倾,杯中的酒尽数倒在那个人的身上。

那人背对着罂粟,忽的感觉背后一凉。

那人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

他脸色一冷,怒气沉沉,转过身来,立即破口大骂。

“是那个不长眼的……”

那人话未说完,一转头就瞧见了罂粟的脸。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断。

那人的语气突然放软:“小姐,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吗?”

罂粟面带歉意:“不好意思,我的酒杯不小心撞到你了。”

“你的衣服也……”

“没事,没事。”那人连连摆手,仿佛完全没放在身上。

罂粟点头:“那就好了。”

那人犹豫了片刻,仍想说些什么,罂粟忽然出声打断了那人的话。

罂粟提出:“我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闻言,那人只得遗憾地目送罂粟离开。

罂粟一边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酒,一边将视线放回了大厅中。

她知道方才那个男人并不是她要找的人。

刚才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有心人自然会注意到。

若是真正的那个人看到那一幕,定会晓得罂粟是故意的。

当罂粟刚想走近下一个目标人物的时候,那人却忽的转过了头。

隔着不长的过道,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们站在原地,并未提步朝对方走去。

四周喧闹,客人来来往往,笑语声不断。

而对于两人来说,此刻周围却静极了。

罂粟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她想,那个接头人应该已经出现了。

那人穿着符合要求的衣服,面容普通,混在人群之中。

但是不排除他做了易容。

那人的目光沉静,仿佛身旁的动静都入不了他的眼。

两人都未动,始终不曾靠近对方。

这时,那个男人先有了动作。

他提步离开,朝着一楼走廊走去。

离开前,他特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罂粟,才走出了大厅。

罂粟立即跟上。

那人走在前面,罂粟落后几步,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们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喧嚣声渐远。

两人的步子都极轻,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走廊很长,那人行至走廊的尽头,在最后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他拿出钥匙,插进了锁扣。

钥匙一转,门锁应声而开。

那个男人推开了门,先走了进去。

他立于门口,手扶着门边,目光落在身后的罂粟上。

那人面无表情,没有靠开口说任何话。

但是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等着罂粟走进来。

罂粟没有半点犹豫,上前几步,踏进了房间。

那人合上了房门,罂粟立即转过身,看向他。

她不会将后背露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房中无人,极为沉静,但是空气隐隐绷直,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两人相对而立,静默一片。

下一秒,罂粟出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是他让你来的?”

那人开了口:“是。”

犹如一阵寒风拂过,空气凝滞。

这道声线是彻骨的冷,罂粟微微一怔,随即说了一声:“我叫罂粟。”

他的声音极凉,房间里寂寂无声,只有他冰冷的声音落下。

那人直直看进罂粟的眼中,他的眼神森冷阴寒。

“我叫莫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