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朱红庄严的宣武门,缓缓展开,如同一副画卷。
眼前豁然开朗,许多尼姑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静一让人接过那些箱子,目光忍不住又往那远处白玉栏杆处看去。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道。
“陛下,我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希望您不要管。
”
“如果您一定要管,那么谁都将不好看。
”
“走!”
她的性格也有些雷厉风行,撂下了这句话,便一马当先,领着几十位尼姑往宣武门外走。
秦云一凛,和丰老等人对视一眼。
静一庵主发现了知白老道在后面目送吗?
还是说,怀疑?
一行人走出了宣武门,只有李幼薇故意走的很慢,有些不舍,忍不住回头看向这里的一草一木。
忽然,门内传出秦云的吆喝声,很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
守门的禁军狐疑,陛下说的什么?
静一庵主以及众多尼姑纷纷蹙眉。
“皇帝在说些什么?”
“别管,咱们走咱们的。
”
唯独只有一个人能听懂,那便是李幼薇。
她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世间最为清澈的笑容,右手拇指微微颤动,仿佛至今还在跟秦云拉钩。
她不再患得患失,挺胸抬头,向外走去。
秦云站在最高的地方,目送她离开。
良久,良久,直到清平庵的队伍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帝都大街上。
他不禁感叹:“啧,虽然认识这个善良的妮子没多久,但她回清平庵,朕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
常鸿探出一个脑袋:“陛下,要不要卑职去抢人!”
“陛下命令,谁敢不从?”
秦云投去一个无语的眼神,撇嘴道:“有种东西,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知道么?”
闻言,锦衣卫,禁军纷纷陷入了沉思。
丰老这等迟暮老人更是一震,浑浊眸子爆发出精光。
陛下此话,当真是道尽了人世真谛啊!
紧接着,秦云离开,负手间气宇轩昂。
走去的方向,正是知白老道藏身的地方。
刚靠近,就听见知白老道的掩面痛哭声,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凋零,一身超然的道袍却已是落入尘埃。
故人因他而死,亲生女儿恨他,他不敢一见。
这或许是上天给予他最大的惩罚了,比刀剑还伤人。
见状,四周锦衣卫,皆是沉默。
秦云缓缓走过去,蹙眉道:“道长,看样子你猜到静一的身份了?”
知白老道依旧痛哭,抱头道:“玄……玄云子已经推算过了,我本有些怀疑,但没想到是真的。
”
“我竟还有一个女儿。
”
“我……我该死啊!”
啪!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一个不够,又连着打了两下,似乎在宣泄无尽的悔恨。
秦云没有拦着,只是等他稍微平息后,叹气道。
“人死如灯灭,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以阻止。
”
知白老道趴在白玉栏杆下,缓缓抬头,老泪纵横,满脸通红。
看向秦云:“陛下,老道不懂,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秦云蹙眉,轻轻道。
“阻止不了的东西,就扬了它吧。
”
“把握你能够把握的事,要活在当下,这样说,你能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