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让我做什么呢?”甄瑛直视宝玉的眼睛,那个表情很明白的表示了他的担忧:如果有人害我怎么办……
宝二爷失笑:“旁的不好说,这件差事你只需要小心地方官就是了,晋王比你还担心他们使坏。”
甄瑛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不想宝玉突然叫住他,又仔细叮嘱道:“如果非要从你这边小心一个,你记得小心晋王,他热炭似的心思想要在圣人跟前搏个头彩。”别当了他的垫脚石。
也不知道甄瑛明白没有,两日之后甄弭回到金陵,甄瑛随即跟着晋王出京办差去了。而宝玉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只是每隔半月就和金陵通信一次,询问金陵那边的情况。
上皇禅位给杜承业之后,皇帝也并没有改元,一直沿用着上皇的年号。如今上皇辞世,杜承业叫来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内阁大学士和皇太子,一起参详一个年号。
宝二爷站在殿内,手里捧着刀,看着皇帝狂热的要离开改元,今年就改的劲头,真想吐槽一句:您改元叫大正得了。
大亨以正,天之道也。就算通俗意义也不错啊,上皇传位皇帝,皇帝得位大正,呵呵。
事实证明杜承业还是挺有追求的,在大学士张安源和礼部尚书的推荐下,皇帝接受了“政和”这个年号。今年从下个月开始,就是政和元年,有道是“政通人和,百废俱兴”,政和皇帝要带领大魏朝走向未来了。
皇帝高兴,其他人陪着高兴,总而言之皆大欢喜。
政和元年六月,吴让因为坠马而回京养伤,冯应的儿子冯钺也一起回来。同时,北狄派使臣入京,提出两国要重修旧好,开放边市。而在经历了近一年之后,西南战事开始有了转机。司马烈率部大败西海藩王,藩国派王储入京乞和。
同时归来的还有侯平、顾康,沈迁。
“真是好事成双,”郦匡在书房看着邸报,对宝玉笑道:“之前朝野都在猜测南北两场战事走向如何,会不会拖垮朝廷,没想到双双求和。”
围坐旁听的黛玉有些奇怪:“先生,西海沿子求和也就罢了,北狄可是占尽了便宜,他们做什么求和。难道另有所图?”
“唔,林姑娘这个问题问得好。”郦匡起身绕着书房走了一圈,似乎在想该从何说起:“若是我所记不错,北狄恐怕是哪位重要人物死了。”
这下连宝玉和探春都好奇起来,听郦匡分析,或许是北狄那个辅政的国师去世了,而北狄那个小国王年轻很轻,在和大魏朝打仗与全心压制内乱的问题上,显然年轻的国王想要先安内。
这就说的通了,只是,探春问道:“那么,这个求和能成功吗?先生,会不会半道夭折什么的。”
“嗯……”郦匡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并非没有,谈是能够谈成功的,但能够延续多久,就要看那位小国王能不能成功了。武襄公在世的时候,只觉得国师是个难缠的对手,国王本人,实在不太了解。”
郦匡所猜不错,北狄国师今年年末的时候,没有扛过这个寒冷的冬天。而试图隐瞒国师死讯却失败的国王,必须为自己另寻出路,他想到了和谈。只有和谈之后,才能让他逐渐将兵权握在自己手里,否则他的敌人们只会借着挑起战争,以战肥私。
初夏时分,宝玉借着休沐的日子,将吴让、侯平,顾康,沈迁,还有已经闭门守孝一年多的杜煦都请到了自己庄子上,一是为归来的朋友接风、二来他们就不见面,借这个机会相聚一番。
被宝玉带出来的姐妹们都在林家庄子上,而郦匡带着贾环和宝玉在一块,环哥儿也不小了,与这些兄长们凑在一起,也能长长见识。
酒过三巡,众人互相诉说别情,说着前线不易的功夫,宝玉问着微醺的郦匡:“先生可为他们看相否?”
“并无不可。”郦匡小声对宝玉道:“所谓麻衣神相,多有荒诞不经之语。不过只说观人看相,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宝玉刚想说话,茗烟就在外头进来,低声说道:“那位,又来了。”
那位?宝二爷的酒劲儿彻底没了,杜竑怎么又来个突然袭击!